今夜的巴黎并不太平, 黛玉在打开灯泡后,金色的十字光芒在夜里十分明亮,尤其在是高高的楼塔上,更加容易被远处看到。
黛玉让特蕾莎赶紧收拾东西, 虽然特蕾莎不懂发生了什么, 但也明白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 忙拣些衣物以及一些首饰品。
“多带点厚衣服。“黛玉一面说,一面披上她的羽纱冬衣, “今晚我们可能在外面多呆一阵子。”
说着黛玉把一个手炉递到特蕾莎手中, 她可以听见楼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从皮箱拿出路易十六给的小枪,闪到木门后边,谨慎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黛玉现在还不能确认外头的人是敌还是友。
见黛玉抽出枪, 特蕾莎心中十分惊讶,她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看来黛玉在俄国从女皇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公主殿下, 是我。”外头传来的是法拉第的声音。
黛玉忙打开门,问:“你怎么来了。”她以为救她们出高塔的是侍卫们,而不是这个少年科学家, 因为这一切都和法拉第无关。
法拉第笑说:“我看见高塔上的灯泡,作为发明人,当然得让我来。”说着他指了指下边,“援军们已经顺利闯入杜伊勒里宫。”
听到这消息, 黛玉略松口气,看来拿破仑领了不少军队出去,独留在宫里的侍卫不多,才能让黛玉的援军轻易闯入。
他们忙走下高塔, 发现大厅里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些尸体,看来之前这里进行小规模的斗争,冰冷的地砖上血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在路过地上的几具尸体时,特蕾莎忙吓得捂住眼睛,不敢望尸体那边看去,空气的味道猛烈地刺激她的鼻腔,特蕾莎拿出手帕掩住嘴,她几乎要呕吐了。
这也是黛玉第一次见到尸体,但她没有像特蕾莎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在一个月前的冬日狩猎,女皇就拿此事来教导过她。
这下黛玉不得不佩服女皇的远见,知道她回巴黎定会碰上如此见血的事情,幸而黛玉在俄国已经有了脱敏治疗,如今才没有像特蕾莎那样反应剧烈。
她们正欲往宫门口去,特蕾莎拉了黛玉的衣襟,提醒她:“我的弟弟,也就是你的哥哥,至今还下落不明。我们就这样离开吗?”
黛玉听着不远处的动静,她不能确定拿破仑什么时候回来,她总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一个敲门找她的哥哥路易十七夏尔吧。
“我们现在得先离开,我相信哥哥会有办法的。”黛玉只得这样劝慰特蕾莎,其实她对夏尔的感情并不深,因为自从她到欧洲来,和夏尔就没有多少接触。
所以黛玉才能如此风轻云淡命特蕾莎和自己率先离去,而不是留下来找夏尔。
但黛玉也不会冷情至此,她命留在宫中的援军处理好现场后,尽可能去找夏尔。
虽然特蕾莎面上不服气,但也跟着黛玉离开,她心中甚至希望夏尔能出点意外,她的弟弟作为法兰西王室唯一的男子,自然是未来的国王。
但旋即特蕾莎又想起如今的法兰西早已不是他们的天下,再怎么算计王位继承权也无济其事。
几个援军忙护着他们离开杜伊勒里宫,上了马车,前往凡尔赛宫。
凡尔赛宫位于巴黎西南郊,离巴黎城内并不远。
巴黎大雪覆盖了他们马车车轮的痕迹,即使拿破仑返回,也不能凭借车轮痕迹来到黛玉她们的下落。
凡尔赛宫仍旧灯火通明,援军们也已经处理好宫中的守卫,因为现在拿破仑大部分的军队都在战场上,留在巴黎的大多都是老弱病残。
黛玉先确保凡尔赛宫没有拿破仑的军队后,才放心下了马车,直奔大厅去见自己数月未见的国王和王后。
凡尔赛宫中的空气有一些奇怪的味道,黛玉一进入就险些被熏倒,她终于明白国王和王后为何被软禁在这里,毕竟闻着不同于血腥的味道,这惩罚也算不轻。
特蕾莎熟悉地喷洒香水,这才把这臭味掩盖住了。
国王一见到许久未见的女儿,蓝色眼睛立刻漫上一层薄雾,紧紧地把两位公主揽入怀中。
“委屈你们了。”国王不顾自己的形象,流下几滴眼泪。接着国王又捧起黛玉的小脸,发现她瘦了一些。
比起国王对女儿的情绪,黛玉显得冷静许多,她催促国王和王后赶紧离开这个臭烘烘的凡尔赛宫。
“我们去哪里?”王后问道。
黛玉回答:“我们得返回巴黎城,但不会再进入任何宫殿,而是呆在一家旅馆,等候时机的到来。”
计划都在黛玉的掌控之中,如今雪夜他们也没地处去,凡尔赛宫和枫丹白露宫都不安全,毕竟拿破仑知道在哪,但是在巴黎的某一家旅馆,拿破仑还真一时找不出来。
安置好国王和王后,黛玉离开命跟随她们的侍卫领着剩下的援军,去截断拿破仑军队的供应粮道。
从历史的军书上,黛玉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因此她有了这样的计谋。
等待战争的消息日子很漫长,黛玉简直觉得比在高塔上的日子更煎熬,度日如年。
她明白战争不是一朝一夕就有结果的。于是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