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东皇钟的碎片无有入得我手,我必须伪装好这个身份。一旦被那几位天仙察觉,损失一尊地仙化身倒是无妨,但若是暴露东皇钟碎片的存在,那可就麻烦了。”
“那位公孙先生,应该会尝试着试探我的身份。我须得小心慎重,步步为营!”
陈休的眼眸无比幽深。
.......
望着渐行渐远的高大身影,东方小姐轻抿红唇,刻作柔弱般道:“巨阙剑主,寒霜剑主,小女子有事相求。”
“小姐但说无妨!既受其恩,当负其责!纵然是刀山火海,在下亦敢往!”巨阙剑主无比认真地道。
“剑主侠义,小女子无比感激。如此大恩,东皇天宗亦不会忘却!”东方小姐轻声道:“烦请二位剑主去往东南方向十里外的莲池。那里是东皇天宗的万里灵鸽之所在!”
言语之间,她轻轻咬破指尖,以指代笔,以血代墨,于丝绢之上写下几行书信,柔声道:
“封印邪神的古镜,如今在师兄手中。他隐匿于江湖,藏身于四海,行踪不定,天下少有知晓者。唯有万里灵鸽,才能够飞往他之所在,将书信送到他的手中。纵然太上幽冥道已然退却,但逍遥江湖的凶徒依旧存在。我和娘亲,一定为他们所注视。故此,唤醒灵鸽,传递书信的任务,只能请求二位剑主。”
巨阙剑主郑重点头,收起了泛红的丝绢,负巨剑而起。
寒霜剑主则是颇为担忧地道:“小姐,夫人,我们都走了,那你们怎么办?”
“东皇天宗即使如今衰弱,不敌太上幽冥道这般庞然大物,却也依旧有着好几位踏入九境,乃至十境的武者。如今,又有师叔在,足以威慑宵小。”东方小姐颇为果决地道:“当务之急,是送出灵鸽,传信于师兄,取回封印邪神的古镜。”
真的,可以吗?
寒霜剑主的眸间依旧有着诸多的担忧,欲言又止。
“师妹,我们该行动了。”
巨阙剑主淡然开口,径直拉开了大门。
清晨的光辉洒落,照耀斑驳而破碎的大地。
巨阙剑主负剑踏出庭院,于马厩前轻勒缰绳,纵身上马,神情淡漠而平静。
寒霜剑主微微抿嘴,亦是策马追随。
在无数道诡异的目光间,他们策马而行,悠然行向远方。
静谧,而压抑!
此时的公孙先生,亦是注意到两道远去的身影,心有疑惑,却是无有阻挡。
因为,他需要应对更为神秘的存在!
那位自称是东方海师叔的青年!
“阁下,此间有美酒,亦有佳肴,不妨坐下一叙?”
公孙先生的眸子掠过陈休的那一刻,当即笑容满面,如沐春风:“窖藏五十五年的女儿红,弥足珍贵。我还舍不得可喝呢,却是没有想到,居然被这逆子作为迎亲之礼。不过,迎亲虽然失败,却是见识到了前辈这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湖高人,倒也值得。”
寒霜剑主回首远望,看到的是破败凋零的东皇天宗,无尽如猎犬般贪婪的江湖之人,以及那百尺松柏之下对饮斟酒的几道身影。
她轻咬嘴唇,似有不解般道:“师兄,你为何.......”
“师妹,你还不明白吗?”巨阙剑主轻笑着道:“她们,是在请我们走啊。那是在刻意支开我们两人!”
“为什么?”寒霜剑主颇为生气地道:“我们兄妹不惧艰险,跋山涉水去往东皇天宗,只是为了报答当年东方前辈的指点之恩,我们甚至索求任何的回报!即使,最终缔造胜局,化解灾厄的是公子,是那位东方前辈的师叔,那也有我们的引路之功!这样的我们,她们居然还心生忌惮,还要刻意支开我们?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呵呵——
巨阙剑主颇为悠然地道:“师妹,江湖从来便是如此,你还是太年轻了。”
他淡笑着开口,目光幽深,深意无量:“我问你,行走江湖,我们求的是什么?行侠仗义,扶危济困,还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不是!!我们真正求的,只有名和利!”
“财富、名声、势力,这才是我们真正渴望寻觅的!所谓的行侠仗义,图的是那‘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名声;所谓的仗剑不平,图的是那一瞬间为众人仰望的风采;劫富济贫,则是利益和声名皆妄图拿下!我们的万里之行,图的不也是那个侠义之名,以及东皇天宗的往后报答吗?这,也是名和利!”
“此刻,她们孤儿寡母的,对我们有所忌惮,我觉得再是寻常不过!”
寒霜剑主显得有些沉默。
“师妹,开心点。江湖嘛,自古便是如此。”
巨阙剑主轻笑着道:“更何况,咱们的图谋名利,不违背江湖道义,又不做伤天害理之事,这不是很好吗?此番东皇天宗之行,咱们可是最大的赢家!”
他的眸间多了几分兴奋之意,淡笑着道:“万里孤行,只为回报昔日之恩。无论我们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踏上旅途的,无论我们的最初目的究竟是什么,但至少此时此刻,我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我们让东皇天宗铭记了此般恩情,也让浩瀚江湖之人皆是知晓了咱们的侠义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