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无度,而是一个有原则、恩怨分明之人。 “这才是真正的明尊么…这是何等洒脱的魔修风采。”老者的眼中敬意越来越浓。 飘然飞出玄微宗,宁凡思索着老者的话语,似有所悟。 他一路西行,神念横扫五万里,始终未收住遁光,又过一日,天色已明,方才在无尽海西陲的边境收住脚步。 这里几乎已脱离无尽海的区域,在西海之陲,建着一个凡人国度,规模甚小,根本无法挤入八百修国之流。 宁凡收住脚步,在一座凡人城池之上,他看到一个腐朽的县衙,其中,县官正向另一名官员,逢迎行贿,献上一盘金银。 似乎是县中河流绝堤,灾民无数,为了获得赈灾银两,县令正向另一人行贿。 那县官一连谄色,待得另一名官员离去,忽而露出浩然正色。 “终有一日,我必扫尽天下佞臣!” 这一股正气发自内心,绝非伪装。 “有意思。”宁凡降落于县衙,他对这个贿赂上司、却有刚直不阿的县官有了一丝兴趣。 宁凡化作一阵清风,降落县衙。那县令一见宁凡凭空降下,以为是哪个江湖高手,暗暗心惊,立刻大呼一声,换来十数个衙役。 这些衙役一个个虎背熊腰,而宁凡看似弱不禁风,但随着宁凡拂袖一卷,十数个衙役却俱都昏迷过去。 “妖、妖人!”县令畏惧了,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县令显然看出了,宁凡不是凡夫俗子。 “我问,你答!”宁凡仍是不容拒绝。 “是…” “你为何惧我!” “因为你会妖术…”县令有些害怕。 “你为何为官!” “为了扫除庸吏,兼济苍生!”一谈到理想,县令忽而肃然起来。 “你想扫除庸吏,却又为何自污,甘愿贿赂上司!” “清名污名,不值一提!敢问仙师,若我只求清名,不能筹得赈灾款项,于一县灾民何益!若不自污,便无法保全子民之命。我是能臣,并非廉吏,若不迎合世俗,便无法为圣上解除任何烦恼。伯夷叔齐高洁,却于天下百姓无益,高洁何用?陈平盗嫂欺金,却为主分忧。萧何自污,方能令主信任。我愿做陈萧之辈,以我之能,兼济天下苍生。今日之浊,是为了来日之清!” “原来如此,在你心中,阴阳相济,清浊相补,今日之浊,可换来日之清…” 宁凡一步踏出,待走出县衙之外,猛然一步踏下,整座县城大地震动,原本决堤的江河,好似一道水龙,竟冲天而起,回归河道,堤岸重建! 这自然是宁凡付给县令的答疑酬劳。 这是一个好官,纵然违法行贿,但他心系百姓。 那震动,让县令口等口呆,惊恐不已,只以为宁凡是上天的神明,一脚竟可以踏碎整座县城一般。 不多时,小吏传讯,说河堤修复,河水归河道,甚至水灾之后的疫情都没有出现,一个个灾民都精神矍铄。 县令愣住了。决堤的河流不可能自回河道,受疫的灾民不可能疾病自解,这一切,无疑是之前的仙师所为。 县令意识到,似乎解决了仙师的疑问,这解救灾民的行为,是对县令的回报。 “下官代一县之民,叩谢仙师!” 县令涕泪纵横,向着宁凡离去方向倒头一拜。 … 自凡人之国离去,宁凡心中明悟越来越多,每经过一处,他便散出一次神念,向一个个修士、凡人发出询问。 阴阳涵盖了所有大道,每个人的行为,都可用阴阳解释。 宁凡的明悟越来越多,最终,他在一处河岸边驻步。 一个孩童正在河边念经,是私塾所传。 “日晴为阳,月缺为阴…” 这一句经,语意浅显,太阳就是阳,月亮便是阴。 宁凡迷惑了,难道他追求的阴阳大道,仅仅是日月更迭的道理? 七日之后,宁凡返回墨兰岛,盘膝于榻上。 他,眉头渐渐纾解 “单单执着于魔道,不可…偏执于正道,亦错…世间万法,须得阴阳相济,善恶并存…” “何谓清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何谓善恶…善即是善,恶即是恶。” “何谓阴阳…逆取为阴,正取为阳。” “这一切,我都懂,但正因为我懂,故而我又有些迷惑了…” 宁凡的脑海,反复回荡着孩童的那句经文。 一路叩问阴阳,宁凡对阴阳的理解,从茫然不解,到似有所悟,到彻底明悟,再到此刻,感觉自己仿佛一无所知。 他执迷了,大道至简,智者将阴阳比作日月,他却将阴阳比作清浊、善恶,去类比,去推测,如此却是舍本逐末了。 “一切回归原点,阴阳变为何是双修功法…因为乱古大帝认为,男子为阳,女子为阴,男女交合,是最符合阴阳大道交替的方式。截然不同的二人,彼此结合,孕育生命。所谓的阴阳,类比解释,便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时候,交融之时,冲起为和的力量!” 宁凡一路感悟,就好似一场人生回顾。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