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会包扎。”
她在你怀里摇了摇头,更深地缩进你颈窝,瓮声瓮气。
“青林会担心……明天再说。”
“我就不会担心吗?诗兰,我很生气。”你难得声音带上肃然怒意,因为很少发脾气,因此诗兰自你怀中抬起头,湿漉漉的脸满是惶然。
她二十八了。
常年的痛苦,无数次情绪崩溃地失眠与自残让原本姣美精致的脸愈显疲态,诗兰的眼尾已经有了细细纹路,她越来越不像记忆里的样子。
原人的苍老和死亡都似乎在一瞬间。
你看着她瞳孔里自己那张一如六年前的脸,忽然觉得疲惫。
以及那股怒气极其轻易地消散。
“对不起,元青。”诗兰因着湿透而更显浓密的睫毛颤抖着,满怀歉疚。
“我知道我很没出息……可我忍不住,我只有你……这家里的每一个摆件都会骂我,我好难过,好难过……”
怀抱里的身体在颤抖,她泣声难抑,“仙人掌骂我是贱人……饮水机说我的腰粗得像水桶,每次郁筠来过之后枕头都会说我该被扔回垃圾桶,我不知道要跟谁说……”
“好了,你只是没吃药……我陪你睡好不好?谁骂你我就把谁弄死。”
你搀扶起她,一边哄一边将她送进卧室。
空荡荡的大床上只有孤零零的一床被子,枕头被撕扯得不成样,躺在地板上,上面还有喷溅出的血渍。
看上去诗兰和陈郁筠的争执就发生在这里。
草草包扎的手腕在接连不断地渗血,你只能更用力地捏住,自床头的医疗箱中取出微型止血针,小心翼翼按压在伤处。
嗡嗡声悄然响起,微小的医疗装置正在尽职尽责地为诗兰止血。
似乎倦极,她倚在你怀中慢慢睡去,憔悴的眼下一片青黑。
卧室的门被缓缓推开,沉默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
“嘘——”你没回头,一指抵在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