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娘略想了想便猜到了,顿时勃然大怒。
“这事儿没有别人,肯定是梁坤他娘!我说她晚上那会儿路过咱家,怎么一个劲儿下死眼盯着我呢,定是那时候就看到了我头上的簪子!”
武鹏和武兴听了,也是愤愤不平。
“梁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娘,二姐你们别生气,我明日一早就去他家问个明白!”
连武月都挥着胖乎乎的小拳头,怒冲冲地说道:“都是坏人!打死他们!”
梅娘安抚住武大娘和弟妹们,笑道:“不用明天早上,咱们晚些睡,估计一会儿就有热闹看了。”
武大娘等人一脸懵懂,见梅娘胸有成竹的模样,便没有再问,而是各自去收拾屋子了。
屋子虽然被王猛等人翻得乱七八糟,好在他们也算手下留情,并没有弄坏什么东西,大家略略整理一下就恢复了原样。
武兴性子急,等了好一会儿见外头没动静,正要去问梅娘,就听见胡同里传来一阵哭喊声。
原来王猛他们离开武家以后,就觉得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索性直奔梁家。
之前梁付氏为了取信官差,信誓旦旦地说她家跟武家相识多年,又是住在同一条胡同里的街坊邻居,说武家穷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有钱买簪子,定是贼赃之类的云云,所以王猛他们进了三条胡同,随便一问就知道梁家在哪儿了。
梁付氏正在家里幻想着武家被官差砸得稀巴烂,武大娘跪在地上苦苦求饶却还是被抓走的情形,正想得畅快,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待听说外头的人是官差,她还以为是来寻她作证的,赶紧打开了大门。
可她还没看清外头有几个人,一副沉重的锁链就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王猛等人才吃得饱饱的,又在气头上,下手自然没个轻重,梁付氏才要喊,就挨了几个重重的耳光,被打得天旋地转。
王猛狠狠一拽锁链,梁付氏扑通一下趴倒在地上。
“官……官爷饶命!”她张开嘴,凄厉地嚎叫起来。
梁坤父子闻声赶来,正撞见王猛拖着梁付氏往外走。
“官爷,这是怎么了?”梁鹏看见自家婆子宛如被拖死狗一样被人拽着,赶紧奔过来问道。
王猛冷哼一声,说道:“这妇人欺骗官差,诬告良民,我们要带她回去问话!”
梁坤见母亲如此狼狈,又惊又怒。
“大胆,我是秀才,你们怎么敢在我家撒野?快放了我娘!”
王猛等人在衙门任职,见过无数官吏、举人和富户,哪里会把一个小小的秀才放在眼里。
“少废话!有什么话,明日到衙门再说!”
还是梁鹏反应快,赶紧掏出一锭碎银子塞给王猛。
“官爷,有什么话好好说——”
可是王猛哪里肯要,一把将梁鹏推倒在地。
“竟敢贿赂官差,信不信我们连你一起抓!”
开什么玩笑,他们被梁付氏当猴耍了一晚上,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怎么是一锭银子就能解决的事儿?
面对软硬不吃的衙役们,梁坤父子无计可施,只能看着梁付氏被硬生生拖走。
父子俩一来不知道梁付氏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二来天色已晚,想打听消息或者求人说情也找不到人,只能等到明日再说。
武家人把门打开一条缝儿,从小到大一排的小脑瓜,把梁付氏被抓走的情形尽收眼底。
看到梁付氏又是哭又是求饶的模样,几个孩子拍手称快。
“哈哈,就知道是她,王大哥他们真英明!”
“真是活该,把她关进大牢才好!”
“这才是现世报呢,还想害咱们家,我呸!”
梅娘见梁付氏被抓了,不禁微微笑了。
“好了,热闹看完了,咱们也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起来干活呢!”
坏人恶有恶报,武家人心满意足,高高兴兴地去睡觉了。
那边王猛等人憋着一肚子气,压根不听梁付氏狡辩,走了一会儿被她吵得烦了,那年轻些的衙役从地上抓了一把土,直接塞进梁付氏嘴里。
梁付氏被塞了满嘴的泥土,嘴里呀呀吐个不停,总算是不敢再说话了。
回到南城兵马司已经晚了,王猛等人急着回家睡觉,把梁付氏直接丢进牢里,明日再说。
至于报仇出气,哪里还需要他们亲自动手,只要交待让狱卒好好“照顾”一下,自有人收拾梁付氏。
得知梁付氏只是个寻常民妇,又是得罪了几个衙役才被抓进来的,牢里的人哪里还会对她客气,梁付氏先被狱卒交给女牢头,经过这两重手,别说头上的几样头花银饰,身上的手帕和荷包,连耳朵上的金丁香都没能幸免,统统搜刮一空后才被扔进了女牢。
那些女犯见来了新人,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就把她身上的衣裳扒了个干净,梁付氏好不容易才寻了一块破麻袋披在身上蔽体,又被众人撵到马桶边上去睡。
因此第二日早上,当梁坤父子匆匆赶来捞人的时候,看到披着破麻袋,蓬头垢面,屎尿满身的梁付氏,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昨日里那个春风得意的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