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每天泡八杯咖啡和送外卖,仲夏很少进时雨办公室。
她像只散养的小鸡,时雨没给她派过正儿八经的活,尤其是原画师这块,净把她当钟点工使唤。
透过玻璃隔断,仲夏只知道,他要不缩在工学椅里敲键盘,要不在窗边捣鼓一堆叫不出名字的器件。
路过仲夏工位,时雨抄起她桌上的硬面抄,把她按在自己座位上,站在她身后,熟稔地点开电脑里十几个文件:“你不是想知道我干了点什么?”
时雨从笔筒里抽出仲夏送他的钢笔,敲两下桌子:“记好。”
仲夏把钢笔插回笔筒,拿出自己的卡通水笔,煞有其事地准备做笔记。
时雨点开一张需求分析表说:“照理说,应该由我来决定机器人的功能,挑选设备零部件,画电路图,但郭盛本科硕士学医,是部门里唯一懂医学的。我需要他罗列出老年人常见疾病的病因、症状、分析检测、诊断依据,再决定选用哪些模块。我们这里的工作是反着来的。但有些检测功能,是我要求必须加进去的,就像CT影像和血液分析。”
仲夏似懂非懂地记下关键词。
时雨又打开几张工业设计图纸,因为单元模块图纸比较小,时雨把头往屏幕前凑近一些说:“机器人是模块化的,这是每个模块的集成电路图,到时候根据功能模块,整合起来就可以,但问题在于机器人的外观没设计好,不过大致形状是有的,具体需要斟酌。”
他指向办公区里闲置在角落里的白色机器人。
两人挨得很紧,臂膀擦过仲夏的头发,时雨身体的味道沁入她的鼻中,令她有些紧张。
曾经无数个夜晚,他们躺在一张床上,这个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仲夏无法用言语描述这种味道,联想到他对事业的执着,散发出叫人着迷的魅力。
她姑且把这种味道当成男人味,每次看到他认真工作时,就忍不住想要靠近,犯花痴,傻傻地盯着他看,越看越帅。
以至于仲夏经常在她工作时,把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搁在他的膝盖上,像水蛇那样,动来动去,一点都不安分。
时雨相当自律,有自己的作息时间,大部分时间遨游在知识的海洋,无暇欣赏旖旎风光。
婚后差不多有两个多月,仲夏竭尽所能,甚至不惜听取唐盈的馊主意,买了件布料少得可怜的睡衣,抛下羞耻心,在他面前晃悠,才成为一对真正的夫妻。
有时候仲夏回头想想,时雨就不是个男人。
是圣人。
那晚时雨在书房学习,即将去美国读博,他比其他同学少读三年硕士,必须加倍努力。
仲夏一个人没劲,端了盘樱桃去书房,坐在他腿上,双臂搭在他肩头,亲口把樱桃用嘴衔到他嘴里,极尽挑逗。
在送入他口中时,故意舔了舔他的嘴唇。
父母从小教导她,作为女人,要懂得礼义廉耻。
仲夏何尝不想。有些事情,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
她没时雨那么强的定力。
他是聪明人,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令她惊讶的是,时雨还真是坐怀不乱的真君子。
他放下仲夏白皙光洁的臂膀,一本正经地说:“我最近真的抽不开时间,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
气氛被破坏,莫名严肃起来。
不过她还是抿唇,攒起笑意,抱紧他,伏在他胸口,娇滴滴地说:“嗯,你说。”
在任何时候,时雨都讲究计划性和办事效率。美人在怀,他亦稳如泰山,打着商量的语气说:“你也快期末考试了,我这头也忙。我们是学生,是不是该把重点花在学习上。”
仲夏心中的小火苗,瞬间被浇灭。
拒绝就拒绝,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你这种人,真该出家当和尚去,讨什么老婆!
仲夏按捺火气,听下去。
时雨点开电脑日历,思索一番,托着下巴问道:“每周两次好不好,一次放在周末,一次随你定。”
情之所向,随心而欲,哪能说忍就忍。
这是什么破规定?
哪有这样的老公?
但时雨到底是让了步,还跟她君子协定。仲夏一时也没更好的主意,勉强答应。
有时仲夏实在忍不住,谁叫他专注的神情叫人着迷得发狂,打破约定,坐到他身上缠着他,像个树懒,不管时雨说什么,就是不答应,偶尔也会有额外的奖励。
但每周绝不会有第四次。
这是时雨的底线。
做什么事,他都有自己的原则。
在这一点上,让仲夏又爱又恨。
玻璃隔断映出两人的轮廓,仲夏的注意力,不自觉地从工作转移到时雨的个人身上。
白色的头发贴着她耳朵,像一根根刺,刺得她的小心脏乱蹦乱跳。
时雨描述半天,见她没反应,双臂撑在办公桌上,把她兜在身前,转头望着她:“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鼻尖几乎相互触碰,仅有一枚硬币厚度的罅隙,热气呼在仲夏的脸上,火辣辣的,烧到耳根和脖子。
正对他那双内翻的双眼皮,可以清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