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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那个最可恶的人不再上蹿下跳,她容忍艾格妮丝也无妨——反正艾格妮丝也不会没事跳脸,她只要自己主动“视而不见”,依旧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正如妈妈所安慰的那样,自己才是要和殿下共度一生的伴侣,是他整个生命当中都不可或缺的人,那些婚后如胶似漆的回忆,此刻还和当初一样鲜活。
虽然不完美,但又有谁的生活是完美的呢?哪怕是哈布斯堡皇帝或者俄罗斯沙皇,他们的生活同样也有许多事不如意,这就是命运。至少,自己已经得到了绝大多数想要的东西了,而且按照妈妈的评价来说,殿下甚至还称得上是“节制”——虽然看上去荒唐,但事实好像就是如此。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必要苛求完美呢?
她一遍遍地用同样的说辞再次说服了自己,直到遗忘了所有伤痛和忧愁为止。
“妈妈,别为我如此担心,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的。”于是,她也安慰起了母亲,“我会尽我妻子和母亲的所有义务,绝不会让您和父亲、让整个家族蒙羞——”
“那就好。”看到女儿如此真诚的回应,夫人欣慰地笑了起来。
接着,她又看向了站在旁边的艾格隆。
“陛下,我无需再用什么花言巧语来哄骗您,您肯定可以看出来,我是多么地在乎您,在乎您和特蕾莎的家庭,你们就是我最骄傲的后辈,我的人生也因为你们而焕发出了不一样的光芒……所以我会尽我所能位你们祈祷的,无论是在这儿还是回到家,我都永远与你们站在一起。”
说完之后,她拉起了女儿女婿的手,然后让这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接着,她又抬起眼睛,仔细地欣赏了自己面前这一对高贵又年轻的璧人,眼中充满了欣赏和骄傲。
“多么可爱的一对儿啊!”她又发出了和当年几乎一样的感慨。
说完之后,她又亲吻了一下女婿的脸,作为最后的告别。
而趁着这个机会,她悄悄地对着艾格隆的耳朵,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对艾格隆说出了最后的嘱托。
“殿下,特蕾莎是个很聪明的傻孩子,她任性而且执拗,你我都曾经领教过了,她对你的爱意,绝不会亚于当年她的祖先胡安娜女王,而正如那位可怜的女王一样,这种纯粹和固执,既会成就她也会拖累她,因为皇后是不需要这些的。所以……无论她因为爱你而做出任何傻事,也求你在我们夫妻当年倾心帮助的份上,多多少少容忍一下吧,我拜托您啦。”
“我明白的,夫人。”艾格隆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我是她的丈夫,我理应保护她包容她,她所做的一切就等于是我自己的做的,我们会相伴一生不离不弃——您放心吧,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但愿如此吧。”夫人将自己暗藏的忧虑深埋在心头,只是用温柔愉快的眼神,最后扫了一眼自己的晚辈至亲们。
“再见,孩子们!”接着,她恋恋不舍地挥了挥手,然后走上了前往巴黎的列车。
车厢门重新关闭,然后火车在尖锐的嘶吼中慢慢启动,渐渐远去,直至最后消失在地平线上。
特蕾莎眺望着远去的列车,直到它彻底消失之后,她才终于让自己回到了自己身处的世界当中。
接着,她看向了身旁的丈夫,然后当着儿女和一众随从的面,重重地拥抱住了丈夫。
这个充满激情的拥抱,既有“从母之命”寻求和解的努力,却也有着一点点“难道一切真的会到此结束吗?”的忐忑不安。
“殿下,我爱你。”她既开心,又感慨地说,“我已经说过了许多许多遍了,但好像怎么也说不够……”
而艾格隆此刻,却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刚才亨利埃塔夫人在他耳边的提醒,虽然她本人已经远去,但好像却还是回荡在自己身边。
胡安娜吗?
艾格隆当然深知胡安娜的事迹,当初那位胡安娜女王,她也是深爱着风流浪荡的丈夫腓力,这份爱发展成了近乎于病态的占有欲,甚至发展到了一看到任何女性接触丈夫就会勃然大怒的程度,最后不胜其烦的腓力,毫不留情地监禁了她。
哪怕腓力死去之后,继承王位的查理依旧毫不留情地监禁自己“疯狂”的母亲,单独行使着自己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王权。最后在经过了漫长的半个世纪的监禁之后,可怜的女王才郁郁而终。
为什么自己这对令多少人羡慕的少年夫妻,现在竟然会让夫人联想到这么不祥的事?
是啊,为什么呢?
呃,好像原因也很简单。
如果真要与胡安娜女王比的话,特蕾莎简直就是“大度”了,她容忍了自己和夏奈尔的事,满不在乎地把它当成是“主人和仆人之间的小游戏”;她甚至容忍了艾格妮丝,哪怕这个姑娘成为了公开的王室夫人,并且抢了自己的风头。
虽然她期间也发过几次小脾气,但无论如何,她确实已经做到了让步。
而现在,她已经准备忘掉之前那点不愉快,和自己“和好如初”了。
但是,这种让步真的是无限的吗?
她会不会有一个真正无法再容忍的底线?
一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