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跟我走吧……我带您去您的房间。”
虽说声音并不高,但梅尔塞苔丝夫人那种古井无波、不卑不亢的气度,却意外镇住了玛丽亚。
她本能地察觉到,自己贬低、打压对方根本不会起任何作用,甚至不会激怒对方,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开了一样。
这个女人怕是个寡妇吧?好像已经脱离人世了一样……她心里暗想。
不过,正因为她如此表现,反而隐隐间克制住了飞扬跋扈的玛丽亚,让她一时无处着手。
而艾格隆则暗暗庆幸,自己真的选对了人。
眼见玛丽亚还没有答话,梅尔塞苔丝又往前凑近了一步,然后微微屈膝,无声地催促着玛丽亚动身跟着自己走。
玛丽亚又瞟了艾格隆一眼,仿佛是要他挽留一下自己,可是艾格隆却仿佛装作没有看见——毕竟,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没有理由再去做更多。
眼见没人再说话,玛丽亚终于急了,她摆了摆手,然后急切地看向了艾格隆,“等等!我还有几句话想跟陛下说一下,事关重大——”
艾格隆皱了皱眉头,“以后不有的是机会吗?”
“现在!如果现在不说的话,恐怕接下来就来不及了哟”玛丽亚冷笑着回答。“况且,就几分钟而已,难道好客的陛下,连这么一点空闲都不肯为客人腾出来吗?”
好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艾格隆心想。
“那行,您尽管说吧——”
“事关重大,我觉得最好还是私下里告诉您为好……”玛丽亚的目光里闪过了一丝狡黠,“其实我倒是无所谓,但您恐怕不希望让无关人等听到吧?”
玛丽亚越是说得微妙,艾格隆心里越是动摇,毕竟他也知道,自己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确实不方便被其他人知道。
于是,犹豫片刻之后,他又做了一个手势,让房间里的人先离开,在门外面待命。
等人都走了之后,艾格隆不耐烦地催促了对方。“说吧,您到底还想怎么样呢?我们的时间不多,几分钟您尽快说完吧——”
艾格隆之所以这么急切,倒不是说他真的抽不出更多时间,而是现在自己身边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如果和玛丽亚独处太久,难免会被特蕾莎知道——然后就是一番新的风波了,这种无妄之灾他可不想领受。
“您现在的表现可真是粗鲁啊,陛下,难道对您的客人,您竟然如此不顾皇家体面吗?”玛丽亚笑嘻嘻地问。
“体面?感谢上帝,您还记得这个词!”艾格隆一听心里也冒出了火气,“哼,您是怎么照顾体面的呢?您一来到这里,来到特蕾莎的面前,就阴阳怪气对她放嘲讽,就故意想方设法激怒她!这就是您学到的体面吗?请问,这种情况下,您让我怎么有好心情来面对您?”
艾格隆的质问确实犀利,但是玛丽亚却浑然未觉,她反而继续笑眯眯地看着艾格隆,“那么,如果我刚才真是苏菲的话,您会对刚才的所作所为感到生气吗?会用这种语气呵责她吗?”
艾格隆顿时语塞。
如果是苏菲的话,他真的不会生气,只会想尽办法把事情给圆过去。他怎么可能生她的气?
“可您是您,她是她,毕竟是两个人啊——虽然确实长得很像。”犹豫片刻之后,艾格隆小声回复。
“可是,想要让她和我一样,光天化日出现在您面前、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人,不就是陛下您自己吗?我可是在忠实地履行我的承诺,为您创造良好条件呢……”玛丽亚摊了摊手,故作无辜地回答。
“胡说八道,这算什么准备?”艾格隆顿时就反驳了。“有一点关系吗?”
“当然大有关系了!这事关苏菲未来的活动空间不是吗?”玛丽亚理直气壮地回答,“我现在越是飞扬跋扈,越是不拘俗套,那么苏菲到时候就越是拥有行动自由,难道陛下费尽心机想要把她拉过来,只是为了让她被一群修女一样的老古板包围着,当个花瓶而已吗?那恕我直言,您这还不如不办呢,省得白折腾大家……”
呃……
虽然明知道玛丽亚这肯定是强词夺理,但是艾格隆却好像感觉确实有一点点道理。
而且,玛丽亚自从“拿捏”住自己之后,仿佛顺理成章打出了一套组合拳,一招接一招居然打得自己无计可施,如此机敏的表现,虽然让他感觉难缠,但却又仿佛很有趣。
“好吧,好吧,就算如此,您也不应该当众和特蕾莎吵架,让大家下不来台。我不管您是怎么想的,但特蕾莎是我的妻子,是帝国的皇后陛下,她应该得到应有的尊荣,我不允许任何人在这里挑衅她的权威,请您记住这一点。”沉默了片刻之后,艾格隆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线,“您想要任性妄为我管不了,毕竟您是我们的贵客我们应该尊重您,但唯独这一点不能动摇!”
“您说得好像,世界上最不尊重她的人是我一样。”眼见艾格隆如此维护特蕾莎,玛丽亚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我只是伤到了她的颜面而已
,但屡屡让她伤心、却屡次不改的人,可不是我呀……”
“我知道,这一切是我的责任,我是个不忠的丈夫,屡屡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