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道无人察觉的愤恨和憎恶,但很快又重新笑容满面,“特蕾莎殿下,哦不,现在称呼您为皇后陛下了,我恭喜您戴上了皇冠,并且得到了如此令人艳羡的尊荣;另外,我也恭喜您喜得一双儿女,之前我们见面的时候,您还是新婚妻子,如今短短时间您就已经儿女双全,您的福分真是让人惊叹。”
“谢谢您,玛丽亚殿下。”特蕾莎淡然向对方道谢,“其实皇后的头衔对我来说只是家庭的附属品而已,我从未渴求过它;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永远只有我的家庭,也就是丈夫和孩子们,幸得上帝保佑,我履行好了妻子的义务,帮助陛下开枝散叶,今后我也会以我全部的心血,去维护我们的家庭,愿上帝继续保佑我们。”
这番回复,既针锋相对,但却又感情丰沛、发自内心,因为这本来就不是客套话,而是特蕾莎心中所思所想。
她只想要守护住自己追寻到的幸福罢了。
正因为这番话如此真挚,却更加刺痛了玛丽亚的心。
因为在她看来,原本应该得到这份幸福的人是自己。
几年以来从未忘怀过的遗憾和刺痛、再加上姐姐苏菲的遭遇,让她对特蕾莎的怨恨难以抑制。
尤其是,如今这座漂亮的宫殿、这个众星拱月的场面,更是刺激到了她心中的失落感。
如果是我来享有这一切,那该多么完美啊……我也可以做得很好的,不会逊色于她,可是为什么,命运让她得到了一切,却让我至今孤苦无依?
她不服气,也从来都不可能服气。
“您这番话说得太好了,令我十分感动,陛下。”正是带着这种怨恨,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后用那种略带嘲弄的笑容看着特蕾莎,“哎呀,之前我在巴伐利亚,也断断续续听到过你们的消息,听说你们回到法国的时候,我还为你们欢呼雀跃呢!不过,后来听到有关于您的消息,就越来越少了,报纸上的消息老是被一个女子喧宾夺主,搞得好像她才是皇后一样……对了,她好像叫什么来着,艾格妮丝小姐对吗?我真为您鸣不平,她怎么敢有胆子把名字和皇帝陛下列在一起的?她哪里配!这件事,我觉得太荒唐了。”
虽然玛丽亚表面上是义愤填膺为特蕾莎叫屈,但是她口口声声,却一直是不忘揶揄特蕾莎。
当初因为怀孕不便,特蕾莎没有跟着丈夫一起全国巡游,转而让艾格妮丝承受了这一番荣耀,结果一个情妇出尽了风头,甚至被法国舆论界鼓噪得声势一度压过了她,她自然对此一直引以为憾。
而这件事,也很快“出圈”,在法国之外也造成了轰动,不光卡尔大公为此勃然大怒,就连幽居慕尼黑的玛丽亚也早有耳闻,并且因此幸灾乐祸。
不过,如今已经时过境迁,再加上艾格妮丝一直以来都对她这么恭顺,所以她也逐渐不再放在心上,别人自然也不会傻到在她面前重提旧事。
但是,当玛丽亚故意拿出来揶揄她的时候,她却感到了由衷的愤怒,仿佛被人揭了疮疤一样。
艾格妮丝她可以原谅,因为那是“臣仆”,但现在贬损自己的,是玛丽亚,是苏菲的孪生妹妹,这就是无法原谅的冒犯了。
只是,特蕾莎强行将这份愤怒压制在了心里,然后以一声冷笑回应了玛丽亚,“谢谢您的关心,不过您多虑了,殿下。我当时因为怀孕,实在不便行动,没有办法跟着丈夫一起巡游,可是又不忍心看着陛下一路上孤身一人,没有人嘘寒问暖,所以我就委托了艾格妮丝小姐,让她在路上帮忙照顾他——不得不说,她将这个任务完成得很好,我对她的表现很满意,而且一直以来,我也将她视作朋友。”
虽然现在有一点强行挽尊的意思,但是特蕾莎却说得极为从容,毫无异状。
接着,她又一转攻势,装作十分遗憾地叹了口气,“哎呀,当然,我承认,造成了这样的舆论风波,确实是让人尴尬,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我答应过殿下,要帮助他开枝散叶,要让波拿巴家族重新成为一个枝繁叶茂的大家庭,为了完成妻子的责任,我不得不做出一点牺牲嘛。既然想要多生多育,那就只能趁着年轻去努力了,不然等再过几年,和您一样年纪的时候,再考虑这些就恐怕太晚了……您说是吧?”
说完之后,她又亲切地看着玛丽亚,欣赏着对方额头上突然暴起的青筋和怨毒的眼神。
这确实是致命一击,而且完美戳中了玛丽亚的痛处。
她已经26岁了,在21世纪这当然是毫无疑问的年轻人,但以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说,她确实就是毫无疑问的“大龄剩女”,而且自己也担心自己接下来还能不能成为一个母亲。
虽然她现在还是风华正茂、风姿绰约的公主殿下,但是这种“韶华已逝”的恐惧感,却已经在每一个夜晚几乎如影随形,啃食着她的心灵。
而这一刻,特蕾莎却完全地揭破了她的疮疤,并且以胜利者的姿态来怜悯她。
这是无可否认的,因为她是皇后,她儿女双全还会有更多子女,她还更加年轻,这几乎已经是“全胜”了,哪怕再怎么不愿意承认,这也是现实。
正因为是现实,所以才无法忍受。
一瞬间,玛丽亚几乎难以自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