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格妮丝面前,爱丽丝一直保持着自己的尊严,镇定地和妹妹对峙着,然而,当从娘家出来之后,她原本平静的表情,却突然浮现出了些许的伤感。
“您还在为刚才艾格妮丝的态度而揪心吗?”埃德蒙看出了对方此刻的痛苦,于是小声安慰了她,“其实我认为您也不必往心里去,艾格妮丝也只是气愤之下口不择言而已,就我看来,她依旧对您非常有感情的。”
“我知道,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心里难受,不过我不怪她,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应该去承担后果。”爱丽丝颤声回答,“她的话之所以让我如此难受,不是因为她咒骂我中伤我,也不是因为这些话太难听,而是因为她说得很对……”
……这下埃德蒙倒是无法接口了,毕竟,对于爱丽丝的家事,他也没有资格插嘴。
不过即使他也看得出来,特雷维尔侯爵和埃德加对爱丽丝夫人并不算太好,而且暗地里还另外有不可告人的图谋,只是这些事情就算他心里知道,也只能闷在心里,毕竟他自己多多少少也算是同谋之一。
对于这对姐妹,他既敬佩又欣赏,也曾经蒙受过她们不少恩惠,但是此时眼见她们各自落入到纷争和痛苦当中,他却只能站在一边袖手旁观,想想也是心里有愧。
就在沉默当中,马车悄悄地向特雷维尔侯爵府上驰去,直到快要回到家门之前,爱丽丝才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恢复了往常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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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让您见笑了。”她不好意思地对埃德蒙笑了笑,“这种无聊的烦心事,本不应该耽误您时间的。”
“无妨,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当然能够理解。”埃德蒙连忙回答。
“好了,我的事情就放到一边吧——我们再谈谈比昂卡的事情。”爱丽丝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从容,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既然艾格妮丝答应了去帮忙劝说比昂卡,那您找个时间,带她去探望比昂卡吧。”
“嗯?”埃德蒙有些意外,然后小声提出质疑,“这合理吗?”
“放心吧,艾格妮丝不会轻举妄动的,她虽然恨我坏了她的事,但事到如今她也不想让我们为难。而且我们既然给予了她信任,以她的性格是很难下得了手的。”爱丽丝知道伯爵在担心什么,于是出言解释,“况且,如果不让她见到比昂卡的话,又怎么能够进行下一步呢?所以您就按我说得去做吧,无论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我都可以承担责任。”
不知不觉当中,埃德蒙已经习惯了听取爱丽丝的意见,因此想了一想之后,他终于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吧,既然您做出这个判断,那我就这么干。至于责任什么的您就不用说笑了,我肩负的责任,自然也只有我自己负责,就算出现意外,也是我做出的决定,和旁人没关系。”
说完之后,他让马车停了下来,然后向爱丽丝点头行礼,“这边离我家比较近,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看来您已经习惯自己有家了呢。”爱丽丝突然笑了起来。“说得非常自然。”
埃德蒙微微愣了一下。
接着,他也笑了起来,笑容当中既有尴尬,又带着十足的喜悦。“是的,那里就是我的家了……爱米丽夫人和欧仁妮小姐就是我的家人。”
看到伯爵幸福的样子,爱丽丝心里也颇为高兴,毕竟伯爵和爱米丽凑到一起,她还有一份撮合的功劳,不过她并不会时时刻刻提醒别人自己是恩人,所以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祝您和家人享受更多愉快的时光。”
“谢谢。”埃德蒙走下了马车,然后竖起大衣,把自己投身到了寒风当中。虽说这风刺骨凛冽,但是一想到不远处就有家人在等着自己,这让他的内心燃烧着温暖的火种,寒风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
随着一阵吱呀吱呀的声响,原本死寂的阁楼,终于从凝固当中稍稍恢复了一点生气。
躺在床上的比昂卡,循着声响稍稍睁开了眼睛。
又是一天了吗?她心想。
现在已经是她不知道多少次从这个狭小的空间当中清醒过来了。
但是在失去了自由的情况下,清醒和昏迷好像又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阁楼当中光线非常昏暗,而且几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仿佛被扔到了一个隔绝了时间的监牢当中。所以比昂卡只能用在别人给自己送饭的时候来感受时间的流逝,最初还能计算到底过了多少天,到后来,她也就懒得去记了。
说到底,记住时间过了多少天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知道,也许过得不久,自己就会等到命中注定的死亡,而且不会有人来搭救自己了。
倒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生路,在不久之前,那位策划绑架自己的伯爵,转达了那个少年人开出条件——只要自己出卖了幕后的指使者,暗他心意指证他的政敌,就可以饶恕自己一命。
但是比昂卡却对这个条件嗤之以鼻,虽然她对幕后的指使者们并没有任何忠诚可言,但是她也不想让那些使用卑鄙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