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功业和威望,他面对的大场面也还太少,镇不住其他人。”少校小声回答,“不过,对您来说,这些缺点正好都是优点,他的威望不够,您可以填补;他应付不了的场面,您可以应付;他的手下不够,您正好可以去掌管大权!”
虽然少校说得动听,但是元帅却不为所动,只是再追问了一句,“那他知道分寸吗?我仔细研究了他的生平经历,我觉得他是一个骄傲自负的人,未必会一直听我的话。”
“就我判断,虽说他是个骄傲的人,但是毕竟被奥地利人囚禁过,他身上没有那种王孙公子目中无人的臭毛病,至少懂得去屈尊妥协,他知道他需要避免什么,也知道和您彻底闹翻的后果,所以他会懂得分寸的。”少校立刻就为艾格隆说了好话。
接着,他又一字不漏地背出了艾格隆偷偷讲给他的说辞。
“况且,阁下,那些王公贵族,又有几个不是骄傲自负甚至忘恩负义的人呢?波旁王家容不下您,反动透顶;奥尔良公爵又会好在哪里?难道他就一定会安心跟您合作,任由您大权独揽吗?您也不可能相信他会是这种人吧?
既然无论如何,都是要跟骄傲自负的人合作,那年轻的罗马王更有价值一些,您想想看,以他的年纪,想要建立威望,总归要一段时间,您比他足足大了几十年……恐怕还来不及和他有什么大的冲突。”
少校的话,让元帅顿时就陷入了沉思。
确实,他心里也知道,对方说得有道理。
在史实上也是如此。
1830年之后,奥尔良公爵成为路易菲利普一世国王,然后苏尔特元帅应邀出山,执掌大权,出任了陆军大臣和首相,但是后来,国王渐渐地提拔自己的亲信侧近,逐渐跟首相分权,最终首相暗然去职。
即使看不到未来的真实历史,苏尔特元帅当然也猜得到自己不可能一直被君王容忍独揽大权。
那么,一个少年人至少比一个成年人要有耐心一点,似乎也言之成理。
就苏尔特现在的视角来看,自己足足比罗马王大了40多岁,而且年事已高,天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去见上帝,自己爽个几年就交给这个刚刚长大成人的少年人再爽,似乎也是相当理想的安排。
当然,苏尔特元帅现在根本想不到,自己居然还能再活20多年;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少年人居然权力欲望如此之深重,以至于根本就没想过要等那么久,这个少年人现在所有的诚意和谦卑之词,都只是一种权宜之计和策略罢了。
说到底,任何政治家,哪怕再怎么聪明决定,他也只能根据他当时面对的环境,以及一些经验和趋势来预测未来,做不到预知未来。
就他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罗马王是他的潜在合作对象里,相对理想的那一个,彼此之间的利害冲突也最小。
确实,权衡利弊之后,元帅也觉得合作空间很大。
但是,合作空间大的另外一面则是风险也很大,罗马王现在远在国境线之外,而且势单力孤,和他合作也就意味着要受到极大的冲击。
不过,作为一个出生入死多少年的老将,他当然也不会害怕什么风险。
正如基督山伯爵之前当面所说的那样,比起蜗居在这个鬼地方挖煤,还是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更好。
虽然法兰西并没有“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的谚语,但是对枭雄们来说,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一旦品尝过在权力舞台上呼风唤雨的滋味,那么一旦不能继续,那种感觉比死亡还要难受。
正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苏尔特元帅不自然地变得更加躁动了一些。“米佩,看上去你很支持罗马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们也要考虑一下我们的处境,如果这一次我们输了的话,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们必须谨慎地踏出每一步。”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再追问,“罗马王现在希望我做什么?”
“阁下,关于这一点,您不必担心,罗马王也知道您的难处,所以他并不要求您现在就表态,为他承受风险。”米佩少校微微笑了起来。“他亲口许诺过,您可以观望到最后,直到他来到巴黎。”
接着,他把艾格隆的打算,原原本本地说给了苏尔特元帅听。
“好大的胆子!有种。”听完之后,元帅的表情有些复杂,也不知道是赞许还是感慨。
但很快,他又叹了口气,“他也应该有种……这样才不至于让人失望。”
“是啊。”少校也明白元帅的意思,所以附和着点了点头,“如果他成为皇帝,未尝不是在弥补我们过去的遗憾……”
对于元帅和少校这种人来说,利益和野心是最重要的,但是他们毕竟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感情,他们的荣华富贵和人生的巅峰都是在帝国时代实现的,因此比起普通人来说,他们对帝国的感情自然也更加深一些,在不违背个人感情的情况下,他们对代表帝国的一切东西,自然也看得更加顺眼一点。
正是这种个人感情,也推动着他们在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决定。
“我当初是追随皇帝到了最后的。”元帅既像是为自己辩解,又像是意有所指。“1815年那么多元帅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