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不要跟特蕾莎透露一个字!”
这句话还言犹在耳,但少年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莱昂埃斯波西托只感觉自己的脑仁都在发疼,作为家族内定的接班人,他从小就经受过非常严密的教育,但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从脑海当中找到任何事例来作为自己现在的参考。
自从跟随在陛下身边以来,他一直都在小心地观察这位少年人,并且心里对他也极为叹服,在他看来,陛下尽管年纪轻轻,但是却机智过人,思路敏捷清晰,可以极快地做出决断而且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他基本没有少年人共同的轻率粗暴,相反心思相当深沉,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在莱昂看来,这边是明君的潜质。
也正因为心里对陛下开始叹服,他才会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为陛下效劳。
直到刚才那一刻,今天的陛下也都完美地展示着他平常的形象他从容不迫地和巴伐利亚国王交流和谈判,进退自如,不卑不亢,在不动声色之间就已经完成了原定的目标。
可是,刚才那一刻的陛下,却终究还是展露出少年人的样子了冲动,亢奋,忘乎所以,甚至不顾一切。
这绝不是正常情况。
在迟疑当中,他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安德烈达武。“陛下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吗?”
安德烈达武此刻也有点魂不守舍,他立刻摇了摇头。
“没有从来没有过,陛下从没有在我面前如此失态过,哪怕面对艾格妮丝小姐的时候也没有。”
“艾格妮丝小姐?”莱昂惊讶地追问,“谁啊?”
他来到艾格隆身边效劳才几个月,所以并没有机会见到艾格妮丝的芳容。
“没什么,一位小姐而已,跟我们今天的事情毫无关系。”安德烈达武发现自己失态了,于是立刻找补了回来。
莱昂只能停止了追问,而把这个名字记到了自己的心头。
“那陛下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再问。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安德烈达武重重摇了摇头,“今天的陛下简直换了个人一样,天哪,他居然有这样忘乎所以的时候。”
看到安德烈也这么想,莱昂心里更加奇怪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又问。
“还能怎么办?”安德烈达武苦笑着摊了摊手,“陛下刚才命令我留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去打搅他,那么我只能照办,这是我的天职。”
莱昂的脑仁又抽痛了一下,看来对方已经选择放弃思考了。
也好,对于卫队长来说,忠诚比什么都强。
“那就这么办吧,我们在这里等着,拦住任何靠近过来的人,一个小时后如果没有动静我们就走过去寻找陛下”他长叹了口气,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我只求上帝保佑,陛下所冲撞的千万不要是一位王室公主”
莱昂觉得,现在陛下有恩于巴伐利亚王国,所以作为尊贵的客人,陛下哪怕闹出什么事,王室也都还兜得住,只要不是王室成员就行了。
如果是王室成员,而且引起什么纠纷,那就麻烦了,陛下好不容易才树立起来的形象也会因此大打折扣。
“哎,真要是这样我们也没办法”安德烈也叹了口气,“我们祝愿陛下一切顺利吧。”
接着,两个人停止了对话,然后一起忧心忡忡地看向了少年人消失的地方。
此时的艾格隆,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两位属下到底在如何评论自己,他已经忘却了一切念头,只剩下了刚才那个消失于自己面前的倩影。
他可以百分百确定,那就是苏菲。
而且经过自己秘书的确认,自己并没有眼花,苏菲就站在那里,向着自己招摇示意,等待着自己回到她的面前。
自从来到巴伐利亚境内,尽管此生他之前从未来到过这个国度,但是他心中却总是忍不住跳出曾经和苏菲相处的点点滴滴。
而来到美丽的宁芬堡宫之后,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在他们两个欢笑共处或者恩爱缠绵的时候,苏菲总是带着缅怀的神情说起自己曾经居住的地方,而宁芬堡宫自然也是她回忆的中心之一,以至于艾格隆还没有到过这个地方,就已经对这里的建筑几乎了如指掌。
而巴伐利亚国王一见面之后主动带他和特蕾莎参观这种宫殿,更是勾起了他深藏于心的那些回忆。
在恍惚当中,他总觉得是苏菲站在他的面前,亲切地指引着他参观自己自小长大的地方。
越想越是心潮澎湃,好在他早已经习惯了控制自己的情绪,总算才没有在特蕾莎面前露出破绽。
只是心中的酸楚却难以发泄,只能一直盘桓在心中。
“真不愧是吃人魔王的儿子!你配得上他,太配得上了,如出一辙的恶毒!我真恨不得把你的心剖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颜色!”
在诀别之时,苏菲绝望的咒骂又回荡在了他的心头。
如今的他虽然没有完成复辟帝国的心愿,但是已经闯下偌大的名声,并且积攒了一点基业,按理说也足以告慰先君了,他自己有时候也颇为自得。
可是一回想起之前的一声声咒骂,他却发现自己还是跟原来一样心虚。
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