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听出来长辈对晚辈的恨铁不成钢和期许。
他只能点头应下。
他清楚地记得,就在那一天,在荣军院的酒会,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为他而干杯,他们满以为自己将会弥合和化解那些解不开的仇恨,而自己和特蕾莎的结合也将预示着一个光明新时代的到来。
然而自己最后却亲手把这些期许给葬送了。
因为特蕾莎的坚持,他的任性获得了原谅,但是这种原谅也仅仅局限于特蕾莎一人身而已。
卡尔大公和亨奇少校等人的动机都是为了特蕾莎,而不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对奥地利来说,自己已经是一个不受控制的危险人物,他们也不会为波拿巴王朝有可能的再度复兴而感到高兴。
但不管怎么说,帮助就是帮助,他会领情而且感恩的。
“我已经答应过了,我会和特蕾莎结婚,而且这婚事我绝不改易,只有死亡才能让我们分离。”他轻声回答,“无论我有什么成就,特蕾莎都有其中的一半,她将是我生命当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的当众表态,让这些信使大概欣慰。
虽然对一位君王的口头承诺甚至书面承诺到底有几分靠谱,大家都心里有数,但是至少少年人已经认识到,特蕾莎殿下是他最好与最后的选择了。
“殿下,抱歉……我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心直口快了点,如果有哪句话不中听,您就当做没听见吧。”眼看气氛有点僵,亨奇少校又向艾格隆道歉,“闲话也不说了,想必您也没心情和我们聊,既然我们是作为技术专家过来的,那么我们就直接进入技术问题吧……”
一边说,他一边目光炯炯地打量着艾格隆,“我来到您这里之前,已经详细地打听了您之前的所作所为,以及现在面临的处境,不过我想,您自己本人肯定是其中最清楚的,所以我想听您说一下您现在面临的形势。”
“你们一路劳顿,现在时间已经晚了,还是休息一晚再说吧。”艾格隆回答。
“殿下,我们如果想要休息就没必要千里迢迢赶过来了。”亨奇少校摇了摇头,“既然我们是来帮助您的,那我觉得我们最好快点进入状态,越快越好,毕竟形势瞬息万变,可等不得人啊。”
虽然被人当面顶撞了,但是艾格隆心里却非常高兴,因为他从少校的话当中,看到了一个军人的直率和认真——这也是军人最需要的品质。
看来卡尔大公确实没有挑错人。
“那好,您请过来吧。”他也不再客套,而是跟亨奇少校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的旁边。
而就在自己旁边的桌子,摆着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正是纳夫帕克托斯的周边地区。
“根据我们现在得到的情报,土耳其人对我们的行动怒不可遏,现在集结各处兵力来围剿我们。”艾格隆一边指着地图,一边对亨奇少校指示,“他们从西北东三个方向围拢了过来,预计兵力是我们的两倍以,甚至更多,所以我现在在为如何抵御他们而伤神。”
接着,他又略微庆幸地耸了耸肩,“幸好他们的行动都相当迟缓,不然的话也许您就得在炮火声当中来见我了。不过我想,用不了两天他们就会过来了。”
亨奇少校一时没有答话,而是皱着眉头看着地图,仿佛是思索着什么。
“而您,就等在这里,任由他们汇合到您的面前,然后以优势兵力对您发动进攻吗?”接着,他抬起头来,以略带质疑的眼神看着艾格隆,“我认为这样不行,您应该主动出击——对,主动!这个最重要。”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挥了挥手,然后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领兵打仗,最重要的原则是绝不能轻易让自己限于被动,宁可冒险或者作出牺牲,也要争取主动,让自己的力量完全发挥,而让敌人顾此失彼。只有那些兵力处于绝对劣势,或者撤退无望的可怜人,才会选择坐困愁城,让敌人随意行动。”
“您说得确实没错,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想法。”艾格隆点了点头,说实话他也早就这么考虑过了,“但敌我不明,我必须仔细权衡。”
“瞻前顾后比莽撞更可怕。”亨奇少校认真地看着艾格隆,然后低声对他说,“殿下,关于这种理论的东西,我相信您从小就已经被老师教育过了,所以我不想说得太多……不过,眼下我认为您的形势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说着说着,他的手开始在地图比划了起来。
“您看,您的敌人从几个方向过来,而各处的丘陵巧妙地分割了他们,让他们无法统一协调行动,而这就让处于最终交汇点的您处于一个绝佳的态势,可以克服兵力的困难主动行动。您与其被动地等待敌人汇合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不如直接出击,先趁他们还没有汇合就发动进攻,只要能够击溃其中一路,那剩下的一路要么独木难支、注定被您接着击溃;要么就会因为心惊胆战而选择退却——而无论是其中哪一种情况,您都直接获得胜利了,这总比您孤独地在这里忍受炮轰要好。”
在他滔滔不绝的解说下,他原本因为伤疤而显得狰狞可怖的脸庞,此时也流露出一股慷慨激昂的神情,言语当中更是充满了感染力。
艾格隆的情绪也立刻被他感染了,顿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