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风雪鸢假意娇嗔一声,松开了挽着顺帝的手。

“你可别当父皇瞎了,在阳庭郡的时候,你们两个简直不要好得穿一条裤子。”

风雪鸢站在原地生气地看着顺帝,但她的内心却紧张地跳到了嗓子眼,或许她承认对曲萧和的感情,便能顺理成章地获得顺帝的赐婚。

到底要不要承认呢?

思来想去权衡形式,风雪鸢转过了身撅着嘴说:“没有!父皇怕是眼神不好了,明日我再给父皇炖碗明目的药膳来。”

“真的没有?”顺帝又问了一遍。

“没有。”

顺帝吐了口气,缓缓说道:“如此也好。曲家也并非泰康世家大族,鸢儿若嫁入曲家,也是委屈了。何况萧和总是出入战场,朕也不舍得鸢儿受这分居之苦啊。”

风雪鸢不知自己是不是再一次错过了曲萧和,但听顺帝这样说,怕是刚才自己承认了,也未必会真的赐婚。

顺帝刚才的确是动了赐婚的念头,可转念一想,风雪鸢母家乃是百草堂,若是百草堂与曲家结为姻亲,那无论是哪一方都不好再掌控了。

顺帝接着又说:“柏陵侯家的端芜郡主骤然失去兄父,侯府怕是要就此没落了,诺大的侯府没人掌事,朕想着给她赐门婚事,就是不知谁家愿意接受端芜郡主背后这么大一个累赘。还好贺大人提出让端芜郡主嫁给自己的侄儿贺祺,也好接济侯府。贺皇后也让朕给霁儿和木临川赐婚,倒是鸢儿的婚事,朕和皇后都未上心啊。”

风雪鸢笑了笑,只道“儿臣刚回宫不久,还想多陪陪父皇。父皇,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吧。”

顺帝点了点头,刚要转身,风雪鸢一把拉住了顺帝,“父皇,小心脚下。”

顺帝低头顺着风雪鸢所指看去,在自己的脚前边,躺着一只死去的蜈蚣,周围密密麻麻的蚂蚁正在欢庆这丰收时节。

“蜈蚣而已,鸢儿不必怕。”顺帝慈爱地望着风雪鸢,以为她害怕虫子,“鸢儿为何看这虫子看得入神?”

“儿臣是觉得,这蚂蚁简直是些奸诈小人。”

顺帝一听来了兴趣:“蚂蚁觅食,乃是常理,如何就是奸诈小人了?”

风雪鸢缓缓说道:“儿臣以为,这蜈蚣和蚂蚁本都是这草丛中的土著,可蜈蚣刚死,蜈蚣一家该多么伤心,可这蚂蚁便蜂拥而上,从蜈蚣的尸体上分取搜刮着,可不是小人?而且蚂蚁多在上午和午后觅食,如今都已是酉时了,还忙着分食蜈蚣,简直是‘无利不起早’。”

“哈哈哈哈,”顺对被风雪鸢逗笑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有这一只蜈蚣,够多少蚂蚁食用,怎会轻易放过呢?”

风雪鸢挽着顺帝的胳膊,说说笑笑地往回走着,又把话茬引到了端芜郡主的婚事上。

“父皇为了端芜郡主的婚事担心,自然是体恤功臣。可儿臣却觉得父皇不必过于担忧。如今侯府的夫人少奶奶们皆在,娘家自然会接济些。侯府大夫人自然也会将端芜郡主的嫁妆准备得足足的,侯爷的旧部更是知恩图报之人,定会帮侯府渡过难关的……”

顺帝的神情渐渐凝滞,回去的路上没有再说别的,将风雪鸢送到了起阳宫门前,便回了万圣宫。

第二日,顺帝传了魏参至万圣殿问话。

魏参知道顺帝因赐婚一事要问天象,有备而来,只待将风雪霁和木临川、端芜郡主和贺祺这两对婚事说得天花乱坠。

“魏卿,朕传你来,是有两件婚事要你替朕算个好日子。”

“陛下可是指嫡公主与端芜郡主二人的婚事?”

顺帝点了点头,心有所思。

“陛下不必担忧,公主与郡主红鸾星动,化禄照夫妻宫,婚姻可成。”

顺帝喜笑颜开:“那好,就请爱卿为霁儿和木临川,再为端芜郡主和曲萧和,算个吉日成婚吧。”

魏参一愣,之前顺帝明明答应了贺华亭,将端芜郡主赐婚给贺祺的,怎么现在又说曲萧和了。

“陛下,端芜郡主和曲公子……”

“朕想来想去,还是让端芜郡主嫁到曲家,最为合宜。”

顺帝给魏参打了个措手不及,魏参只得搬出天象:“陛下,待臣回去算过郡主和曲公子的八字后再来回禀陛下,二人分别是天顺二年和天顺五年生人,属相相冲,怕是……”

“所以朕才宣你来,就是想让你帮他们算个吉时,将这相冲一事化解掉。”

魏参见顺帝心里已有了主意,只好说道:“这倒是不难办,只是如此,怕是耽误了两人,也耽误了一段好姻缘啊。端芜郡主与贺祺公子乃天作之合,臣斗胆一问,陛下为何圣意转圜呢?”

顺帝叹了一口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柏陵侯府看着要大厦将倾,但侯府的势力名声,在军中的影响威望,都不可小觑,一时并不会散去啊。端芜郡主看似是个烫手山芋,背后有一大家女眷这么大累赘,但实际上却恰恰相反。如今贺家在朝中炙手可热,若是与侯府结成姻亲,怕是势力会更加壮大。”

魏参明白了顺帝的意思,这是怕贺家娶了端芜郡主进门,将柏陵侯的势力和部旧都归于贺府之下。

“那陛下放心让曲公子娶了端芜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