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还是倾倾疼我。”
赢倾挑眉“让你喝了两天苦药倒成了疼你?”
云珩低笑“苦药又不是毒药。就算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赢倾听惯了他的情话,却唯独听不得这样的话,神色微淡“胡说什么?”
云珩见她不悦,连忙低声赔礼。
赢倾让他回床上坐着,刚喝了碗药,趴着也不舒服。
云珩照做,并柔声道“今天起得早了些,你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赢倾在窗前站了片刻,转身走过来,“你让西陵煜留在帝都?”
云珩点头“嗯。”
“不怕淮南王心里猜疑?”
“他不会。”云珩把她拉过身体坐下,“我之前跟他谈过。”
赢倾想问,不过随即觉得这个不重要,云珩对朝堂大臣武将的安排心里自有衡量,她也不想过问太多,只道“西陵煜是个人才,可东渭似乎并不缺武将。”
“的确不缺,不过荣锦绣到底是个女子,以后嫁进宁王府,再有了孩子,不可能把精力全部放在军营。”云珩道,“她可以留在你身边听候差遣,做个护驾的将军,不管是官职还是权力,都不会亏待她。但东渭若真有战争,荣锦绣不适合再上战场。”
赢倾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再者,西陵瑾跟荣锦绣新婚夫妻,此前又长期分隔两地,的确该让他们过一段安定的日子。
赢倾想了想,叹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还是避免不了儿女情长,想事情也总是容易感情用事,若没有云珩在身边,她大概无法那么快就做好一个杀伐果断的帝王。
不过若没有云珩,她这辈子也根本不需要做这个皇帝。
赢倾轻抚着腹部,想象着孩子出生之后就有江山坐,瞬间又觉得做皇帝也不算是什么特别难受的事情,至少她的孩子一出生就站在了万人仰望的至尊位置,不需要为了生存而卑躬屈膝,不需要汲汲营营去追求功名利禄,不需要跟任何人争权夺势,经历残酷厮杀。
*
云珩待在寝宫里养伤,赢倾命人将朝堂上重大事情的奏折搬进大正宫,云珩养伤的这些日子里,他们每天喝喝药,聊聊天,一起看奏折,处理朝政大事,过得倒也充实。
外来的使臣三番两次控诉东渭的待客之道,并请求面见女皇,皆被沈首辅和苏丞相打发了回去,之后他们一怒之下提出要告辞,苏丞相用他为官多年的权术四两拨千斤,不费吹灰之力就打消了他们离开的念头。
禹逸和淳于风虽心有不满,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暂时只能忍气吞声。
西陵瑾和荣锦绣的婚约定下来并把消息禀到宫里来时,赢倾反应也不大,只吩咐雪松在他们成亲当天挑份大礼送过去。
雪松应下之后,思来想去还是拧眉问道“该送一份什么贺礼给荣将军?”
赢倾道“送份寻常的就可以了,不用太费心思。”
雪松点头“是。”
宁王府筹备婚礼,忙忙碌碌,沈聿负责查黎王府的案子,也是忙得不可开交,隔三差五进宫禀报线索,但结果无一都是“清风阁一口咬定西陵赋那晚带走的姑娘就是清风阁的姑娘,而不是什么武安公府的嫡女”。
清风阁鸨娘不承认,其他姑娘也咬死了被带走的姑娘是清风的舒晨姐姐,她们压根不知道魏姑娘是谁,更不知道为什么黎王府的赋世子会认为他带走的人是魏姑娘。
那晚出现在清风阁的客人也未曾见过魏云机,并证实被带走的确实是舒晨姑娘,只是当时舒晨姑娘蒙着面纱,他们未曾看清舒晨姑娘的面容。
沈聿倒是提了个建议“要想知道清风阁老鸨和姑娘们有没有撒谎,需得把她们统统抓起来审问,严刑拷打之下,不怕他们不招。”
“对对对,臣也是这么想的。”邹尚书听了沈聿的话,点头附和,“赋世子如果没撒谎,那撒谎的就一定是清风阁的老鸨,这些人狡猾得很,不见棺材不落泪”
“所以让你们查案子,你们就是打算屈打成招?”云珩眉目冷峻,嗓音淡漠,“如果清风阁老鸨偏生就是无辜的,你们屈打之后该如何补偿?”
邹尚书一凛,顿时无言以对。
沈聿低头“是臣思虑不周。”
邹尚书心头犯疑,这位沈家九爷向来是个目中无人的性子,放眼整个帝都也没几个人敢惹他,虽摄政王是君,可沈聿这态度也着实恭敬得让人觉得太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