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上杉宗雪说出发了,轻盈摆动之间,黑色漆皮粗跟踏地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步履快速移动,追上了上杉宗雪的步伐。
两人出来,上杉宗雪颇有兴致地说道:“怎么突然穿警服了?你们刑警不都是不穿警服的么?”
“每个月的月例会和年会,还有一些特殊的公干活动还是要穿的。”外面很嘈杂,医院大厅人来人往,候诊区坐得满满当当,完全不复法医病理科的幽静祥和,可池田绘玲奈却觉得自在很多:“今天本来要开例会,临时接到通知叫我过来找你。”
又是他们两个人了,这样很舒服。
“可是品川署的话,不应该是他们署里来人来找我么?”上杉宗雪还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派你来呢?”
绘玲奈的脸色立即变了,鞋跟跺地的声音都重了一点:“谁知道呢?”
“不过也好,我也觉得和你一起活动比较自在,如果是来个不认识的家伙,又要重新磨合,我是个法医,我要做的就是把事情说清楚,人际关系太多太复杂也很烦的。”上杉宗雪又接着说道。
绘玲奈听到这话神色才好看一些,她伸出洁白的皓腕整理了一下额前的茶色刘海,心想这才对嘛,这才叫正常男性,脚步也变轻了:“这里人多,我们车上说吧。”
“好。”
明明是热辣的盛夏,却好似温暖的春日,和上杉宗雪相处,绘玲奈只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春天的高山流水林海之中,山间的溪流,草地上的蟋蟀,安安静静,男人如玉般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就沁入她的心底,让她感受宁和与安全的氛围,不再那么紧张,也不再那么容易起情绪。
两人上车之后,池田有些别扭地将脚踩在刹车上,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车。
“怎么了?”上杉宗雪放下公文包,见绘玲奈迟迟没有发车。
“那个俱乐部的事……警视厅接手了,调查结果是,泷川翼确实是前暴力团成员,但是……警视厅的处理结果是让kjdz俱乐部自行处理,泷川翼被俱乐部除名了,现在不知所踪。”池田绘玲奈抿着自己的嘴唇,很是不甘心:“最后,也完全没有真正地惩罚到元凶,早知道那天我就应该……”
“日本警务人员职务执行法第一条第一项,警务人员必须履行对个人生命、身体、财产、的保护,预防犯罪,维持公共安全和法律的具体执行,以忠于自己的职务职权为己任,基于本条法律,警察负责保护国民的安全。”上杉宗雪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但是,保护警务人员的法律,是不存在的。”
“什么意思?”池田绘玲奈不理解:“所以我们正应该……”“我想说的是,在做一件事之前,我们应该优先想清楚,怎么保护自己。”上杉宗雪微微摇头,认真地说道:“能在新宿歌舞伎町开这种俱乐部的,背后哪一个不是一个接一个牵动着比警视厅都要更高层的存在?池田小姐,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提交的那点证据,可以让一个俱乐部关店吧?”
“我不在乎!”池田绘玲奈恼怒地锤着方向盘。
“可是我在乎!”上杉宗雪厉声喝道:“你是白痴么?这么喜欢爆,你干嘛不直接对着牛郎开枪?”
池田绘玲奈一愣。
上杉宗雪鼻孔出气心想难怪田中老登他们怕她,余怒未消地摇头:“如果当时你真的动手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事情没有解决,那个男公关无事发生,俱乐部照常开,而池田绘玲奈小姐在搜查过程中不幸失踪,大塚署表示密切关注,等三年之后发个法律意义死亡的声明,然后我们可能未来有机会在巴厘岛看到你。”
上杉宗雪每说一句话,绘玲奈的脸色就难看几分,等到她已经打算一拳打烂上杉宗雪的狗头时,上杉宗雪这才认真地说道:“所以,现在你知道想真正地做点事,有多么难了吧?我选择的方式已经是在能保护我们自己的前提下,最有力的方式了。”
“相信我,池田小姐,我始终和你是站在一边的。”
池田绘玲奈眉眼顿时微微翘起,低落的情绪被上杉宗雪这句话一扫而空。
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人际交往的时候,“三观正”一般被认为是交往中的一条极为重要的参考依据。
男人大多是理性生物,对他们来说,“三观正”更多的是代表我的这套思维逻辑是否能自圆其说,为他人所接受。
女人是感性生物,对她们来说,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站在我这边?
上杉宗雪的表态完美地契合了绘玲奈的需要,他始终在表达一个含义。
我和你的三观是一样的,也始终站在你这边。
这就足够了。
“但是,难道俱乐部就这样不受影响继续营业了么?”绘玲奈的语气弱了许多,她只是还有点不甘心。
“我们对事不对人,池田小姐。”上杉宗雪眯起眼睛:“目前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俱乐部有参与犯罪,这是我们一起调查得出的结论,不是么?”
绘玲奈终于无话可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谢谢你,上杉先生。”
“那我们可以出发了吧?”上杉宗雪笑着点头。
今天又躲过一颗雷!
池田绘玲奈正想说些什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