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夕向来吃软不吃硬,见裴劭道歉,便也停住了脚步。
她在女子间身量算高,可平视过去,视线也堪堪在他肩上。
裴劭见怀夕盯着他的肩,不知道在发什么呆,故意沉声道:“几个月没见,你就是这个态度?”
怀夕皱了皱眉,什么态度?
他们也没那么熟吧......
不过,若是深究,夏氏是她的干娘,也是他的姨母,那勉强还能算得上是表亲。
怀夕抬头看他,嘴角弯了弯:“听闻边疆困苦,裴世子这几月想必是风餐露宿,这一行倒是憔悴了许多。”
......
裴劭皱了皱眉,不知怀夕说的是真是假。他昨日刚到京城,听闻姨母一家来了郊外,昨夜只小寐了一会,一早就打马来了这里。
难道真是有些憔悴?
也不至于吧,怎么说他的容貌在金陵城也是排得上号的。
裴劭也不跟怀夕计较,手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鞭子一样的东西,递给怀夕。
怀夕看着,问:“这是什么?”
“马鞭。”裴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正色道:“看不出来吗?”
的确不是很看得出来。
裴劭手里这根马鞭,跟夏敏他们用的有些许不同。鞭把儿用竹条加红绿丝线编成鳞文图案,鞭炳用柔软的皮革包裹,还有一串风铃缀在鞭扣绳上。
原来马鞭还有这样别致的样式,怀夕有些惊艳,但想着她又不懂得骑马,于是别扭说道:“你说了,我便看出来了。”
眼前女子明明对别人都是笑脸相迎的,可对他总是淡淡没什么好脸色。
可有什么办法呢。
裴劭隔着衣袖抬起她的手,将马鞭塞了进去,“送你的及笄礼。”
怀夕并不领情,拿在手上看了看,又递给他:“为什么送我?我又不会骑马......”
裴劭没错过小姑娘刚刚眼里闪过的一丝惊艳,不知是没发现还是不在意小姑娘的别扭情绪,也不解释,看到一旁系着的小马驹,笑道:“我教你。”
之后怀夕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被裴劭托着,坐到马上。
......
上了马,怀夕也不矫情,立马在裴劭的指导下,抓紧了缰绳。
可手忙脚乱,手里的马鞭反而成了累赘,怀夕只好将它扔给跟在身侧的小艾。
裴劭见怀夕如临大敌,全身紧绷,安抚她:“小马儿很乖的,你放松些,不然它也会跟着你一起紧张的。”
怀夕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他忽然托起她,让她措手不及,她才这般紧张的。不过她还是深吸了口气,慢慢让自己放松下来。
果然,马儿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情绪,立马也温和了下来。
见她终于能坐稳,裴劭拉着马儿的缰绳慢悠悠走起来,小艾则远远地跟着。
许是风高气爽,裴劭看起来心情很好,朗眉星目,嘴角一直微扬着,话似乎也比往常多了些。
“你知道吗?其实西北不似传说中那般只有荒野沙漠。”裴劭语调端得散漫,“穹宇苍苍,戈壁驼铃,别有一番景致。一望无际的平野,可以无所顾忌地策马奔腾在上面......”
听起来多好,多自由自在呀,怀夕低头觑他一眼,抿了抿嘴,“那你为何不开心?”
裴劭忽地回头,盯着马上人儿认真的双眸,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他收回视线,仍是那副语调,“也没有不开心。”
怀夕也不追问,嫌裴劭走得慢,她试着拉了拉缰绳,小马驹便小跑了起来......
裴劭惊叹于怀夕的胆大,不过看她坐得稳,也没阻止,他伸手往嘴边吹了个哨,他的马便哒哒向他飞奔过来。
裴劭翻身上马,慢悠悠跟在怀夕后面。
怀夕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有天赋,草场上慢跑了两圈后,慢慢学会简单的御马。
王郁心和沈玉瑶到马场的时候,已然看到怀夕在远处慢慢地跑马。
王郁心是知道怀夕不会骑马的,顿时就有些急了,正要责问马场的随从,就看到怀夕后面还有一人慢悠悠地骑着马晃了出来。
“表哥?”王郁心惊讶道,她还不知道裴劭从边疆回来。
沈玉瑶见到裴劭,也是明显地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同王郁心一同跨上马,向他们的方向奔来。
马场的马儿一多,马蹄声哒哒从远到近,小马驹有些受惊,不似一开始那般温顺。裴劭看出怀夕拉着缰绳有些力不从心,骑上来,拉过她手里的缰绳,领着她骑回去。
王郁心马术精炼,跑近些看到裴劭的动作,便知道怀夕的马儿有些受惊,不再靠近,转而调转了方向,跟远些再跟在他们身后回来。
待怀夕从小马驹上跳下来,王郁心和沈玉瑶也跟随而到。
王郁心一下马,立刻就奔向裴劭,“表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听母亲说过?”
裴劭几乎是看着王郁心长大的,两人很是亲近,他点了点王郁心的鼻尖:“寄回来的信上写的很是清楚,恐怕姨母同你说了,是你没记住吧?”
王郁心哼了一下,拍走他的手,“哪有。”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