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头发已然过肩,平日里松散地垂在脑后,之前出门随手一扎就完事了,像个穷困潦倒的落魄艺术家。
今天晏边找隔壁邻居借了卷发棒,把自己的中长发卷出了好几个弧度,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最后的效果晏边勉强满意。长发蓬松自然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随意垂落在额前,遮住了晏边浓郁的剑眉,淡化了他五官上的攻击性,平白添了几分慵懒。
下午两点,晏边准时到达民政局门口。
温继舒也如约而至。
他还是像晏边昨天看到的那样得体,白衬衫黑西裤,藏青色大衣尽显身段优越。黑色碎发在阳光的扑洒下呈现出金色的闪光,鼻梁高挺下颚分明,琥珀色眼睛满载着温柔的笑意。
“今天怎么没带眼镜?”晏边走过来,首先发现了这个区别。
温继舒一愣,没想到晏边会注意这些小细节:“我不近视,那是平光镜。”
“平光镜?”晏边和温继舒并肩走进民政局。
“对,我昨天上午在学校给学生补课,没机会摘下来,就戴着去和你见面了。”
“你没有近视,为什么要戴眼镜?”
鼻梁不疼吗?
“我刚做大学老师的时候看上去比较年轻,没什么威慑力,有老师建议我戴个眼镜试试,我戴了之后发现上课的效果确实好了很多,就一直戴着上课了。”
晏边默不作声地看着温继舒的脸,心道现在也很年轻。
又温柔又好看。
上课效果变得好起来多半不是因为什么威慑力,只是因为眼镜这一元素满足了他们某些奇怪的癖好罢了。
“对了。”温继舒突然想到什么,随即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晏边顺着温继舒的动作看去,青年修长白皙的手打开了盒子,一枚设计精美的戒指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晏边一怔,有些意外:“给我?”
“嗯。”温继舒温和地笑笑,“我们要结婚了,虽然不办婚礼,但绝对不能缺了戒指。”
有生之年……
有人给晏边送了戒指。
那个人是他十年前的老朋友。
是温继舒。
“你说得对。”晏边点头附和,眼睁睁看着温继舒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左手无名指,一点点把戒指戴上,眼神异常专注。
结婚登记没有花多长时间。
尽管是周日下午,民政局也没出现多少对新人。工作人员很快就帮他们核对完个人信息,又安排好之后的一系列流程。
晏边和温继舒极其顺利地拿到了结婚证。
两个人握着红本本出了民政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俨然属于同一系列。
他们在民政局门口面面相觑。
这就结婚了?
晏边觉得自己恍若梦中。
“噗。”温继舒笑出了声,肩膀起伏不定,好看的眉毛弯成了月亮,看上去心情很好。
晏边不明白温继舒为什么笑,但他看着眼前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
说实话,他们两个现在这样有点傻。
温继舒笑完了,开始问晏边:“你现在回家吗?”
“应该……”他刚想说应该要回去,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温继舒点头。
晏边刚按下接通键,就听到边亦安欲哭无泪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哥——我把你门板拆了——!”
晏边:“……”
听力极好的S级alpha温继舒:“……”
晏边调整好呼吸:“你说得是哪个门?”
“两个门……”边亦安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当时不就踹坏了一个吗?
怎么又变成两个了?
“两个门是怎么回事?”晏边难以想象。
“我在研究你卧室那个门的构造,踹得有点过了,没研究出来,就……”
“就拆了我家门口那扇?”晏边替她把话说完。
边亦安不敢说话了。
晏边虚虚地握着手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妹妹难道真的是个天才?
“边亦安。”晏边一字一顿道,“我今晚住哪儿?”
家门都给拆了,这让他怎么睡觉?
“对不起哥!我——”
“要不住我那儿吧。”
边亦安的鬼哭狼嚎与温继舒的提议几乎同时窜进晏边耳朵里。
“住你那儿?”晏边先看向了眼前人。
“可以吗?”温继舒很认真,“我们以后也要住一起的。”
所以,提前适应。
“当然可以。”
晏边听到自己这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