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益摇头:“不对,你所供述的过程和体位窒息的死因有冲突,闫丽娜当时的状态绝对不是正常姿势,还有,从闫丽娜手腕的捆绑痕迹看,她应该是背着手被绑的,但你却说双手置于胸前。”
听到捆绑姿势,于占林额头渗出冷汗,急了:“你……哪有你们这样的!说的完全不一样?孙队长他……”
听到于占林又提自己,孙树祥眼皮都开始跳了,气的不轻。
“不要再提孙队长。”陈益打断,“以前的口供作废,现在是新一轮审问。”
于占林有点失去理智:“你们过家家呢!闹着玩?!”
陈益的声音自始至终都非常平静:“查案讲究证据,我来和你说一个事实吧,闫丽娜胸口处有外力引起的紫红色变,说明她生前胸腔遭受过小型物体的长时间压迫,纵观整个酒店房间,只有一把小凳子符合特征,她当时是趴在那个椅子上的,对吗?这件事你可没说啊。”
于占林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陈益敲桌子发出声响,示意于占林说话。
于占林:“我……我忘了,可能有吧,当时我们都喝多了,房间就那么大,谁知道具体在哪做过。”
陈益:“那捆绑方式呢?从痕迹看是背后捆绑。”
于占林含糊不清道:“也许……也许是吧,喝多了不记得了。”
陈益骤然拍了一下桌子,巨大的声响把于占林吓了一大跳。
“于占林!亲热的细节你记得那么清楚,捆绑方式忘了?!老实回答问题!!我们警察是看证据说话,没有证据会这么问你吗?!”
于占林在惊吓过后恼羞成怒:“是又怎么样!我想起来了是背后绑的,但她同意了!我们是情侣关系这是我们的个人自由,谁知道她发病……”
还没说完他回过神来,闫丽娜的死因是体位窒息。
他并没有意识到,体位窒息在本案中代表着什么。
陈益:“背后绑着,把闫丽娜胸口朝下放在凳子上,是这样吗?”
于占林:“是。”
陈益:“她什么时候死的。”
于占林:“我不知道,我睡了。”
陈益:“是在凳子上的时候吗?”
于占林总觉得这个年轻警察在给他挖坑,搞得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选择否认:“不是,那时候她还活着,我们上床后继续做完,就睡了。”
陈益冷声道:“撒谎!体位窒息根本不可能死在床上!她在凳子上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啊?”于占林蒙了,脑子更加混乱,“这……我……我以为她在凳子上睡过去了,就把她抱到了床上。”
陈益:“做的时候睡过去了?”
于占林:“她喝多了……”
陈益轻笑:“呵,行,现在我们捋一捋,根据你刚才的回答,闫丽娜当时已经死在了凳子上,但你不知道,以为她睡了,所以抱到床上继续做,做完自己也睡了,是吗?”
这番话有陷阱,【以为】,【不知道】,都是对于占林有利的词语,所谓不知者不罪,到头来可能还是一次意外。
于占林不疑有他,立即点头:“对,我以为她睡了。”
陈益清了清嗓子,缓声开口:“那我们聊一聊你们在做的时候,闫丽娜是清醒还是酒醉昏睡吧。”
于占林:“当然是清醒的啊!”
陈益幽幽道:“确定吗?人在遭遇体位窒息的时候会感到身体传来的强烈不适,哪怕喝了酒也必然会反抗,如果闫丽娜当时是清醒的,那你无视闫丽娜的反抗强行继续,这可是涉嫌故意杀人啊。”
卧……槽。
内心爆粗口的不是于占林,而是站在陈益身边的孙树祥,刚才他一直在思考陈益会怎么审,现在明白了。
同时也明白,于占林接下来会怎么说,陈益接下来又会怎么说。
非此即彼,最低也是过失杀人。
阳城的罪犯遇到陈益也真够倒霉的,不管是调查还是审问都很难逃脱连番打击。
“故……故意杀人?!”于占林吓的差点没跳起来,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当意识到陈益的逻辑仿佛正确之后,赶紧改口,“不是不是,我没杀她,她……她醉过去了,对,醉过去了!”
陈益挑眉:“醉过去了?你不是说清醒吗?”
于占林:“我记错了!”
陈益哦了一声:“这回确定了是吧?如果闫丽娜当时是昏迷状态,那么你无视闫丽娜窒息的事实强行继续,虽然不知情,但你单方面把她绑起来,单方面把她摁在椅子上,涉嫌过失杀人。”
于占林傻眼。
我尼玛!左右都杀人是吧!玩我呢?!
“怎么着?到底是昏迷还是清醒,自己挑一个。”陈益道。
他当然不是真的让于占林挑,故意杀人就是故意杀人,过失杀人就是过失杀人,没有让嫌疑人挑的道理。
根据现场实际情况,闫丽娜应该是昏迷的,这也能解释那天晚上她为何会同意于占林使用工具,为何没有强力反抗于占林施暴。
人在濒死的时候会爆发强大的求生意志,意志促发强大的力量,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