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我们,这两位大人三更天时穿着夜行衣开始爬许大人家的后院墙,遭巡查的城防士兵发现就追了他二人八条街,一路追到了大理寺衙门门口,他们翻墙进了大理寺,城防军不敢抓便通知了察事司,察事司的曹公公进去了,然后带着这二人神色古怪的出来,他说……”那管事儿的捏着嗓子学着察事司曹公公的语调:“这事儿你们就莫要管了,我这便亲自将他们押送至京兆府的监牢之中。去,知会一声马相,叫他来提人吧。”
马周在旁边仰着头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然后突然毫无预兆的笑了出声:“好好好……”
这会儿许敬宗作为当事人也衣冠不整的跑了过来,歪着脑袋看着这俩因为爬他家院墙而被抓到京兆府中的人,看清楚是谁之后,许敬宗皮燕子都差点没夹住,如果不是他腚力还可以,他恐怕都要化身喷射战士了。
让一个夏林和一个察事司张仲春半夜凌晨亲自穿着夜行衣爬自家后院,许敬宗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犯天条了。
人生的走马灯已经过半,他认真审查了一番真的没想到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夏林……
难不成是他在外头养的那个唱戏的小娘子跟夏道生之前有什么绮丽的故事?
也不能够啊……那小娘子今年才十五岁,刚刚从梅州随着父亲来京城卖艺啊,应当不认识夏林啊。
不过也难怪许敬宗害怕,那他能不害怕么?这跟在自己家后院看到皇帝的尸体有什么他娘的区别!~
“马相……我真的没干什么……”
马周听到许敬宗声音都带颤了,他扬起手摆了摆:“可能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了马周的安慰,许敬宗心中好受了一些,而这会儿天空已经泛白了,外头的鸡开始叫唤了起来。
鸡一叫唤,夏林直接就从地上坐了起来,他迷迷瞪瞪的看着面前的人,还颇为吃惊的说了一句:“好多人啊。”
“府尹大人,若是你不打算审他们二人,我便带走了。”
“嗯?”京兆尹愣了片刻:“审……审谁?”
他甚至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审?审谁?审面前这二位?审什么?审他们半夜为什么要去爬朝廷命官的墙头?
“哦……下官知道了,审是要审的,不过审的话倒是需要有人告,不知许大人是否状告他二人?”
许敬宗看了一眼牢里的夏林又看了看京兆尹,心中暗暗给他判了个死刑,必须要刀砍十八个时辰不带停顿的,细细的剁成臊子包起来。
“那……那就不告了吧。”
夏林跟老张就这样被马周领了出来,浮党的一四号人物此刻走在清晨金陵城的大街上,路边的包子铺已经开始营生了,夏林看了一眼那桥边馄饨,吸了吸鼻子:“整一口?”
然后就这样,这四个能操纵当前朝堂局势之人就坐在了馄饨铺子外头支棱起的桌子旁等着餐食过来。
“我不太懂。”马周这时开口了:“为何要爬老许家的墙。”
老许在旁边人都紧张完了,虽然热浪还没起来,但这会儿他后背的衣裳早就已经湿透,全程他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因为矮,好爬。”夏林翘起二郎腿瞪了一眼老张:“要不是这个废物爬个墙费劲半天,我们也不至于让城防军给抓咯。”
“啊?”
许敬宗是万万没想到啊,自己家的墙矮就要被爬,这是什么道理?不过到这他还是充满了疑惑。
“可……为何二位要爬这个墙?”
“练手。”夏林指着自己的黑色夜行衣:“看不出来?大侠!准备锄强扶弱,劫富济贫的,都怪这张仲春,他真的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许敬宗跟马周的表情十分奇怪,特别是许敬宗,他心里嘀咕起来:祖宗诶……你劫富济贫你换马周家去啊,你来我家操练劫富济贫算是什么事啊……
而此刻夏林为了打消许敬宗的误会,于是便解释了起来:“你们知道,我现在是漩涡中心的人,我只能爬你们家的墙操练,换成其他任何人家,只要被发现了,这爬的就不是墙了,那是爬的人家的命。”
许敬宗这会儿心里都喊破音了:人家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
不过马周倒是比较平和,他仰着头沉默了片刻:“夏大人,我知你在金陵城为先皇守灵三年,这期间恐有些无趣,但介于夏大人当下的影响,这些事恐还是莫要再做了,真的会出大事的。”
夏林在桌子下猛猛踩老张的脚,老张则用筷子不停戳夏林,两人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
不过这会儿许敬宗在知道是虚惊一场之后倒也是冷静了下来,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夏大人,您要是觉得这日子无趣,我倒是有个好法子。”
“你说。别跟我说什么斗鸡斗狗睡娘们,没意思。”
许敬宗嘿嘿一笑,微微眯起了眼睛:“那自然是不合适夏大人的身份。倒不如……夏大人去大闹京兆府呀。”
“延族!”马周立刻呵斥了一声:“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老马你莫要喊,这也不是馊主意,你们且听我细细说来。”
许敬宗咳嗽了一声开始娓娓道来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