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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尘 未晏斋 21228 字 3天前

地方就是黄河附近、邙山余脉的两座山坳间,也不是八陉那样的奇峻危险的山脉,尚算开阔。我打算多安排人,擒贼擒王,哪怕把并州军活活踩死,也要把她擒杀。”

他对着沙盘,开始布置军戎事机,说得口沫横飞,把一颗颗代表两方势力的棋子搬过来搬过去,自感只要万众一心,就能凭人数实力碾压凤栖所领的人。

于是最后,他拍一拍案桌,冷笑道:“灭了她这里的人马,汴梁必然震惶,以凤杞的胆略,只怕和凤震一样,唯剩逃亡南方迁都一条路可走。我们苦战这一场,拼着十万人少掉一半,也能重新开辟天地了,是不是?”

下面稀稀落落的应和:“是,是。”

虽然觉得幕僚和副将们不积极,但温凌想:输了好些场了,士气低落也正常,只要能辗轧式的地胜利一局,士气也就恢复了。看并州军不愁吃喝,军粮想必也多,只要能赢凤栖,自己的军粮也够了,就能翻盘。

因此他表现得极其乐观,拍着几个裨将的肩膀笑呵呵道:“那小娘们我还不懂?娇滴滴的只会使诈,这次大军齐上,她还有对抗的本事么?放心。”

但幕僚和裨将们出帷幄后,三个两个互相交好的却偷偷在那里嘀嘀咕咕:

“人家天时地利人和,我们真的碾轧得了?!”

“还剥人家的皮!我估计姓凤的公主小娘子只要撒个娇,咱们二大王就又要找不着北了。”

“可不,现在急起来是死敌,等捉到身边了,只怕又三迷五道了。”

“抓到了,估计是抽几鞭子就心疼得抱帐篷里哄去了又不是第一回!”

“反正咱们才是炮灰……”

“但大王的命令能不听?”

“唉……”

虽然军中气氛如此,温凌仍然硬着头皮认为,自己只有这样背水一战,才有改变局面的机会。

此刻的他倒无暇去想与凤栖的爱恨情仇,只把她当成敌军的领袖。夜以继日地在帐篷里研究沙盘,挑灯与幕僚探讨战略。只是其他人心灰意懒,仅仅敷衍。温凌下了悄悄动兵包围的命令,营里也懒懒散散、有气无力的。

十万人分为三路,最强悍的铁浮图进了山坳,其余的在黄河边和官道边准备接应。

进山不多远,就看见修筑在半山腰的若干寨子,陡坡上有吊桥天梯,颇成防御体系。重甲铁浮图骑兵是没办法展开冲击的攻势的,不过困守在外却不难。

“把后山的通道也全部封起来。”温凌吩咐道,“叫她困在这儿吧,插翅也难飞。另两路人马注意观望北黄河、南汴梁,有援军的身影出现就立刻回报。”

疲饿的靺鞨军行动力还是很强,连同抓来的签军民夫,开始整修攻械,在山外布防。

凤栖就这样与望楼车上的温凌再一次遥遥相见了。

寨中的哨楼高矮恰与望楼车相似,春风掠面。

她梳着圆髻,布帕包头,几绺没有用刨花水精心梳抿进去的青丝随风而飘。白纻褙子,碧纱长裙,当风吹起柔褶,而背景是碧绿的山,碧蓝的天,丝柔的云,以及天空时不时掠过的自在悠然的鸟。

她手中一柄扇,不为扇风取凉,只为挡着面庞。露出的眼睛在笑,仍然是那种睥睨而娇俏的笑,美而挑衅,叫人不由腹中生火,七窍生烟。

温凌不由觉得自己挽起的两辫上坠着的金块太过沉甸甸的,风吹在他脸上,吹得眼眸酸涩刺痛,面孔不由就沉了下来。

“投降吧,你无路可去了。”他在望楼车上对着凤栖喊,“我给你个好死。”

声音一层层在山谷里回荡,最后的尾音是个“死”字,听起来有些好笑。

凤栖前仰后合地笑起来:“冀王殿下,这话,应该我送给你才对。你在我们大梁的地盘上垂死挣扎,没有必要。投降吧,我国不杀降臣。”

“死到临头还不知道!”他愤愤地骂着。

举起海东青旗一挥,示意先锋的军伍先攻上陡坡,抢占吊桥。

凤栖看他那旗语以前还不确切了解,现在一目了然淡淡回头说:“弓箭准备。”

靺鞨军伍喜欢驱抓来的签军做先锋军。签军被逼处在最危险的位置上,当然不情不愿,只因为背后是全副武装的靺鞨什长伍长的长枪长槊顶着,谁敢退半步就被当背戳个透明窟窿。一群人又挤在一起,只能羊群似的往前挪动,无法后退。这样前赴后继的,能活着冲杀已属幸运,更多的是成为给后面的军伍垫脚的尸体尸积如山并不是夸张,而是真正要踩踏着攀高用的。

弓箭手紧张地等候着放箭的命令,却见他们的女主帅淡然地从哨楼下望,口中喃喃自语,好像在数人数。靺鞨的签军密密麻麻逼近了,骨瘦如柴的人群拿着简易的削尖竹杖做武器,个个哭丧着脸。

放进来至少两三千人,凤栖才玩儿似的敲击了几下身边的大鼓这是放箭的命令,而且是往百步外的远处放箭,弓箭手已经很娴熟了,虽觉得奇怪,也按命令从事。

密密麻麻的箭雨飞向了签军身后的靺鞨什长伍长们,这些小军官虽有皮甲,但没有铁浮图能抗击箭镞,死了一些人之后,什长伍长们便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些,被箭雨逼在百步之外。

这本也正常,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