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京城防务,又想起在她府上帮佣的柳云来。
谢瑶卿便想着,柳云一个寡夫带着孤儿,在别人帮工,她又清楚宋寒衣治家御下的水平,唐国公府里难免有那起子多嘴多舌的小人,背后嚼人舌根,总得想个办法,止住柳云身边的流言,也让世人清楚,仪鸾司为皇帝肝脑涂地,她们的家人也绝不是可以任人评说的。
谢瑶卿就问宋寒衣:“那个校尉的遗孀在你府上过得如何?”
宋寒衣摸了摸脸颊,眼神看向别处,语气平淡:“挺好的。”
谢瑶卿不再多问,转而建议道:“他还那校尉的婚事虽然没有到官府禀明,但终究是做那么久的妻夫”她的话被一阵咳嗽声打断,谢瑶卿抬头,有些奇怪的看着宋寒衣:“怎么了?昨夜没休息好着了风寒了?”
宋寒衣咳了半天,有些心虚道:“她们也没有做多久的妻夫不过是搭伙过了几天日子罢了。”
谢瑶卿挑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纠结这个,索性没有管,继续道:“这几天仪鸾司又进了新人,总该做几分样子,让她们知道仪鸾司的好处。”
这个理由宋寒衣没法反驳,只好点头,谢瑶卿想了想说:“他是个男人,就算不给他牌坊,也该褒扬的忠贞,让仪鸾卫们没有后顾之忧才是。”她看向宋寒衣,发现她正在用右脚尖搓左脚脚后跟,低着头,脸上挂着心虚的笑。
谢瑶卿无奈的叫她:“宋寒衣,你那是什么什么表情?朕说的不对吗?”
宋寒衣顾左而言他:“陛下说的很对只是”
她不是个巧舌如簧的人,“只是”了半天也没只是个所以然来,反倒给了谢瑶卿盘问她的机会。
“你今日到底怎么了?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朕从来没见你这样过。”
宋寒衣被问的无奈,只好没头没尾的回答道:“我只是觉得也许柳云不想被人褒扬他的忠贞”
被皇帝褒扬了忠贞,以后再嫁岂不是会招致更多非议,甚至惹来性命之忧?
谢瑶卿实在不知道宋寒衣在担心什么,只是以为是最近事多,宋寒衣忙碌得有些失常了,索性给她放了一天假,让她回家好好休息。
当时谢瑶卿只觉得奇怪,如今结合向晚给她说的这些事,谢瑶卿心底便升腾起一个怪异的猜测,她看着向晚,不可思议的猜测:“难不成是这两个人她们?”
谢瑶卿冲向晚眨了眨眼,她实在不敢想象宋寒衣也有情窦初开的这一天,她也问不出口,只好用眼神示意向晚。
向晚笑着回应谢瑶卿:“臣侍也不敢相信呢?不如陛下亲口问问宋大人的意思,若宋大人真有这个心思,陛下也好早作准备。”
第二日宋寒衣进宫当值时谢瑶卿叫住她,问她是否知道柳云想取出腹中的结契果,宋寒衣自然不知,大惊失色,恨不得撇下宫中的差事冲回家好好问一问柳云。
谢瑶卿一把扯住她。
“站住!”
“你把事给朕说清楚了朕才能放你走。”
谢瑶卿让内侍给宋寒衣搬了把椅子,强压着她在桌边坐定,谢瑶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问:“你和那个柳云,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寒衣支支吾吾的,不肯正面回答她。
谢瑶卿就知道了,她盯着宋寒衣,半晌叹了口气:“前几日刑部李守忠还跟我说,她有一个庶子待字闺中,希望朕帮她寻一门好亲事。”
宋寒衣想了想,用忠诚的眼睛看向谢瑶卿,诚恳的为自己辩白道:“陛下为臣费心,微臣感激不尽,可是我也知道,寻常公卿仕宦是不愿意将儿子嫁给我的,能将儿子嫁给我的,无非是有求于我罢了,而且这份所求,一定是她从陛下那得不到的,所以才要用漂亮的儿子来笼络我。”
“她们也许看中我与陛下的亲厚,也许看中我手中的仪鸾司,也许看中我个人的英武骁勇,可无论她们看中我什么,我都不想因为一个男人与陛下相背。”
谢瑶卿沉默片刻,这边是为什么她愿意将生死都交付给宋寒衣。
“可那柳云对你就没有所求吗?”
宋寒衣笑了笑:“我是陛下的近臣,是仪鸾司的指挥使,自然人人都有求于我,可是有人求我为她谋财,有人求我为她害命,还有人求我为她窥探陛下圣意,可柳云所求,不过是要我为他提供个遮风挡雨的住处罢了,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谢瑶卿捏着眉心纠结半天,叹了口气道:“只是他与你终究是不相配。”
宋寒衣抬头静静看着她,谢瑶卿不知为何,感觉从她平静的眼神中看出一种控诉——你凭啥说我!
“好多人都说,陛下与凤君也不甚相配。”
谢瑶卿没话说,这算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宋寒衣继续解释:“而且我并不想与他成亲,或者说,我并不像成亲,陛下您知道的,我每天干的是刀尖上添血的日子,为陛下尽忠,舍生忘死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可若是有了家人,我难免心中记挂。我这种人,最不能有的,就是软肋。”
谢瑶卿叹了一口气,确实有许多事,还需要仪鸾司,还需要宋寒衣去做。
她只得安慰宋寒衣:“等过两年天下太平了,你就不要再呆在仪鸾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