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东城是平民、商贾、旅客、军兵居住区,街道纵横狭窄,骑军不得不排成纵队前进,一路上他们不断遭到来自沿途屋顶和窗口的袭击,石头、瓦砾和箭矢从四面八方飞来。
当这些骑军好不容易杀到一场空地时,成军结队的居民从小巷,窄街中手持刀斧冲出,跟随夏军士兵一起投入了战斗。说起来也算泾原军倒霉,这里居住的人多是党项族人,其中兵营附近住的都是家属,他们的家人在此战中多有战死,这回可找着报仇的地了,打起来比士兵们还悍勇。在军民合力的围攻下,泾原军骑兵倒了霉,想跑,跑不起来;想杀,到处是人,防不胜防,他们不断被从马上拉下来,死在棍棒之下。
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夜幕低垂,泾原军发动了数次攻击都被打退,天渐渐暗下来,狭窄的街道笼罩在yin影中,从那些幽暗的门窗或是过道中,随时可能she出致命的箭矢。而头顶上也不安全,夏军将各种能当做武器的东西砸向他们,从天而降的砖头石块、桌椅板凳这时好的,最怕的是那些沸油和开水,淋到身上就是皮开肉绽,疼痛难忍。。。为了绕开这些街道和路障,泾原军不得不逐屋展开争夺。
姚古虽然亲自上前督战,但是进展依然缓慢,而连连打退宋军的进攻,守城的军民居然士气大振,向他们发起了反击,想将他们赶出城去。姚古见状大惊,这可都是自己的家底啊,急令转攻为守,暂停进攻,固守城门,派人向赵柽求援或是暂停进攻,等天亮再战。。。
负责在西门外打援的鄜延军眼见ri落西山,城中杀声震天,可西门却是异常平静,即不见夏军出逃,也不见友军开门,刘延庆不免焦躁,频遣斥候前去城前打探,可却屡屡失望,眼见到手的功劳与自己无缘,不禁心中大骂赵柽偏心,他们升官发财,让自己坐冷板凳看白戏。
“启禀将军,城门开了,大批人马出城!”正当刘延庆苦恼的时候,斥候飞马来报。
“点兵进城!”刘延庆自然是大喜过望,急令全军出击,虽然晚了点,但是自己终归能喝上点汤啊!
打开西门的不是别人,正是灵州知府高祥,他本是个汉人,二十年前曾是宋夏边界上一城之主,后来献城投降,被夏国梁后看中,信任有加,居然慢慢的升了起来,梁后失势后,又迅速和梁氏划清了界限,投靠了李乾顺。李乾顺正想着发扬汉学,便启用他为灵州知府。
按说夏国待他不薄,可高祥知道自己是叛臣,如果兵败落到宋军手中,终难逃一死,见城破心眼便活络起来,本想劝嵬名安惠一同逃走,可看那情景哪还敢提,就偷偷的收拾了细软,借安抚城中百姓的机会溜出了内城。他也不傻,叫上了被阻内城外的那些贵人们,想着法不责众,带着这些人一起跑,也许还能保住命,没准还能保住官位,便假传王命,说是护送这些贵人们出城避难,骗开了城门。
高祥知道南门,东门已经失守,只有北门和西门未失,西城先后是灵州总管府、都督府、节度使司等高级军政机关,以及夏州诸衙署的驻在地,府库和兵器库都在那里,当然最主要的是他的官衙也在那里,而且西城之外一直没有宋军出现,现在天se已黑,便选中了西门。。。
“城破啦。。。”
“宋军进城啦。。。”
随着东城和南城两处城门被攻破,惊慌的呼喊声便传遍了灵州城的大街小巷,街上到处是乱窜的败兵和那些有些家底的贵族,纷纷向内城涌去寻求最后的庇护。 网 无弹窗 更新快
“城破了!?”嵬名安惠颓然地坐下,脸瞬间没了血se,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怎么可能,当年先皇兵力正盛,以十万大军耗费了月余才攻下灵州,而守城的宋军才不过五千,不可能。。。”他不敢相信,自己以五万之百战jing兵守卫灵州城,居然宋军只用了短短的两个时辰就全面突破了城防,他冲禀报情况的虞侯吼道。
“王爷,下官怎敢谎报军情,现在东城门和南城门都已经被攻破,宋军大队已经入城,摩厄统军正组织兵丁、青壮修筑街垒,阻挡夏军,现在只有西城和北城外没有动静,王爷还要早作打算!”虞侯被嵬名安惠狰狞的表情吓的打了个哆嗦,平ri的彬彬君子怎么变成了如此模样,他连连施礼道。
“命令摩厄一定要挡住宋军,让塞浊调集所有人马固守内城,拿我的盔甲兵刃来,本王要亲自上城督战!”嵬名安惠略一思索道。
“王爷,外城都已经被攻破,内城城墙矮小,防御设施短缺,恐怕难以固守,还是弃城!”虞侯看看王爷,心中暗骂,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忠臣义士。趁宋军没有完成全面合围,逃跑保命才是正理。
“再敢言败者斩!”嵬名安惠在两个侍从的帮助下披挂整齐,听到虞侯的话,大怒道。
“王爷息怒。您贵为王侯,怎能亲冒矢石,还是下官代劳!”灵州知府见状,赶紧让那个虞侯退下,上前说道。
“高知府,现在正是生死危亡之时,本王如何能弃国家、百姓于不顾!”嵬名安惠大义凛然地说道,“高知府。你马上将府库中的财物取出,分给众军,仓廪堆上柴草,浇上火油。一旦内城也被攻破,立刻点火,不能将粮草留给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