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占绢价三分的钱也不支付了,并且把民户上交的绢匹重量由12两匹,硬性增加到13两匹。至此,预买已经完全成为两税的附加税,目的只有一个――搜刮民膏。
更为可悲的是,随着预买转化为“白著”白取,民户将两税应征的谷、帛折算为现钱上交,就叫折变,其实就是现代常用的支付手段货币化。但是宋代的折变其实并非这般简单。根据需要,朝廷也可要求民户将应缴纳的现钱折变为谷、帛支付,或者命他们将粮谷与布帛相互折换。更有甚者,百姓须先将甲物折变为钱,又将钱折变为乙物,再将乙物折变为钱之后上交。
这样折变下来,民户实际交纳的赋额达到正常额度的二倍以上,结果同样是加重了百姓的税赋。官府也每每利用折变,从物――钱关系转换中渔利。民户经过“折变”的几番“洗礼”,一些终年劳作之人甚至落得个毛干爪净的结局。
赵柽考虑良久,周围方圆十里的土地基本上都被他买了下来,生活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是赵府的佃户,如果税赋合理,他不反对官府向他们征税,也希望佃户们缴税,毕竟在现代社会依法纳税也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但是现在佃户们负担的税赋已经明显超越了他们的承受能力,根本谈不上合理,准确的说应该是苛税。
他也明白以自己一人之力是无法改变整个社会现状的,自己能做的只能是让佃户们缴纳合理的税赋,那些所谓的‘折变支移’统统见鬼去,“张主簿,你们在我的庄子上收税我不反对,但是我希望你们按照规矩来,不要乱加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在里边,也不要想从中揩点油水,要是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激起民变,不要说我不答应,就是皇上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是,到了掉脑袋的时候,恐怕就是你们的上司也保不了你!”赵柽咂了口茶悠悠地说道。
“谢王爷,小的绝不敢胡来,我等定秉公办事!”话音刚落,张主薄竟然离座噗通跪下磕头说道,堂中的人都吓了一跳。
“好,你们忠心为国,本王也不会亏待你们,郑寿这几天你就陪着他们!”赵柽口里的茶水都喷了出来,怀疑他是不是抽了羊角风。也难怪他这么想,恶吏、恶吏,别看吏员不过是个刚入流的九品,却是基层工作人员,具体办事的都是他们,往往是劳碌一生也还是个九品。铁打的吏员流水的官,他们没有了什么大的前途,就只能弄点钱,赵柽这么说就是绝了他们的‘灰色收入’应该是痛恨不已才对,可看他们的样子却是感恩涕零的样子。
听到王爷夸奖几个人更加感激,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到了门外,几个人擦擦汗忽然相视大笑,高兴劲儿就好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活着回来了似的。
“张主薄,王爷看着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恐怖吗,办事挺讲理啊!”一个胖税官看看四周无人小心的说道。
“嘘,走远点在说话!”张主薄领着几个人一直走到府门外才说道:“我听府衙的同僚说,王爷小孩子心性,最恨仗势欺人,为恶乡里的人,只要你办事守规矩他就不会难为你,现在看来所言不虚!”
“娘的,吴知县这个王八蛋看不上咱们哥几个,给派了个找死的差事,原以为是活不了啦,我临来将寿衣都准备好了,就等脑袋落地啦!”
“哥哥说得是,吴晋显那家伙上次逼着咱们在这设卡,结果让知府和通判大骂一顿,在同僚面前丢尽了颜面,就把这仇记在咱们脑袋上了,这次又把咱们派来,是想公报私仇,借刀杀人啊!”
“不要总往坏处想,我过年的时候听我在府衙当差的二表哥的小舅子说,他们跟随钦差传旨的时候,还被王爷给劫了呢,他们班头机灵,给了买路钱,蔡大人以为自己是钦差,骂了两句,让王爷差点就给剁喽,后来给了这个数才放回来,可手下的人一人得了张金叶子,你说是福还是祸?”
“废话别说了,《大赵庄执法指南咱们都学了好几遍了,办事一定要公正,说话一定要和气,税收上多少算多少,咱们的命可只有一条!”张主薄打断几个人的牢骚说道。
“主簿,知县可是给咱们下了任务的,完不成要挨板子的!”
“切,怕什么,收不够咱们回去就说王爷扣下了一部分,就留给了咱们这么多,知县他胆子再大也不敢上王府去问!”张主薄不屑地说道。
“主簿高见,我们自愧不如!”几个税吏立刻马屁连天地奉承道,心说你是我们的头,打板子也是先打你,我们怕什么,几个心里都有了底,高高兴兴的收税去了。
只是可怜了赵柽,傻乎乎的自以为聪明,唬住了几个税吏,却不知自己的‘斑斑恶迹’被老奸巨猾的恶吏们利用了,不但胜利圆满的完成了收税任务,自己也赚的盆满钵满,只是把帐记在了他的头上,可佃户们也是个个兴高采烈,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缴的最少的一次夏税,这功德当然也记在了王爷头上!
······
夏收过后,佃户们又忙着种下水稻,也亏得今年春天修了水坝疏通了水渠,大部分的田都及时灌满了水,保证稻秧按时插了下去,反观周围其他人的庄子却没有这么幸运,等他们收完了麦子,却久旱无雨,只能补种些杂粮,耽误了半年的收成,只怕完了秋税,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