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谕侧脸如湖面覆了层薄薄的寒冰,冷笑时他薄唇泛白,裴宁谕眼神定定地望向他:“当然没有下一次。”
“下一次,我的冠军,将会是名正言顺的。”
傅褚帮裴宁谕褪下被撸起的袖子,他大约比裴宁谕高半头,他的影子正好能将裴宁谕笼罩起来:“希望如此。”
结果,他不过是多说了这么一句,裴宁谕就恼了,上一秒还含着泪水,下一秒收起笑意的样子却拒人千里之外,眼神像把尖锐的刀,一下下地磨人的心头肉,让人感觉到生疼。
“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拿不到吗?”
傅褚:“我没有!宁谕我怎么会这么想……”
曾经他只怪自己蠢,怪不得裴宁谕不给他好脸色看。现在想想,和这些都没关系,裴宁谕此人性格本就如此,乖戾至极,喜怒无常。
裴宁谕粗暴打断了他的解释,他纯黑的眼珠一转,透出幽幽的怨怒来,更衬得他几分面若好女,“真虚伪,呵,我本来以为我们是好朋友……”
裴宁谕话锋一转,留下个刻薄冰冷的一句:“没有想到你这么在意赛事……真是让人寒心。”
裴宁谕冷笑道:“你要是不想帮,也不用勉强,我们一拍两散即可,不用假惺惺得一副要帮我,却说这种侮辱我的话。”
裴宁谕明明知道的,他知道自己是有多想多着急怕他被裴序打,偏偏说这些话来磋磨他的心。
“不,不是……”
傅褚完全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他看着裴宁谕冷漠地甩开他,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训练室。
最终,他还是将奖章让了出去。
那个星星状的奖章曾经被他珍视地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很快,摆放了裴宁谕的玻璃展示橱内,作为裴宁谕众多奖章中平平无奇的一个。
但是傅褚当时却并不觉得可惜,他每天期待着,裴宁谕能邀请他到家里,让他有机会再次抚摸一次那枚星星奖章。
他坚信,那枚奖章会加固他们的友谊,让裴宁谕明白,他才是最值得信赖的伙伴,而不是顾时泽,或者其他人。不过事实并非如此,自此以后,裴宁谕骤然疏远了他。
他以前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因为他说了那句“希望如此”?还是他嫌弃让得太犹豫?
后来,傅褚才明白,无论他是让还是不让,无论他说什么样的话,在他拿第一的时候,裴宁谕就不可能再与他交好了。
再后来,裴宁谕包揽了基地期间所有赛事的第一名,基地中,类似顾时泽这样的人,看着裴宁谕的战绩真心钦佩;还有一部分人,愤愤不平,想要看着裴宁谕一次失利,花落别家。
他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
他独自咀嚼着这段回忆,这段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的回忆——裴宁谕怎么可能会哭着让别人将第一的位置让给他,简直是天方夜谭。
现在病房里,难得两人如此静谧的相处,几乎可以让人沉溺其中了。
傅褚收回回忆:“那宁谕你想好要怎么对我了吗?我是你的beta,我说过,可以随你做什么。”
面对裴宁谕这浑然天成的混蛋,傅褚态度称得上温和与平淡。纵使命运完全被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他却依然保持着一副贵族姿态。
有恃无恐的人态度总是不咸不淡的,因为他们遭遇到的威胁比其他人少得多。
没有得到期待中傅褚惊慌的反应,裴宁谕希望在傅褚心里投下不可磨灭的阴影的期望再次落空了,这让裴宁谕有几分不悦:“当然想好了,我的黑背都等不及要你多下几窝狗崽子了。”
傅褚笑意更浓:“真的吗?”
他低声道:“那我是叫它老公,还是叫你老公。”
“嗯?老公。”
傅褚看见裴宁谕那张脸划过一丝诧异与厌恶,裴宁谕似乎是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与此同时他的耳朵瞬间蒸腾上一股热气似的,红得发烫。
都有两个beta了,怎么还那么纯情?
难道裴宁谕对那两个beta是纯发泄那种?
口口声声说要自己做他的beta,可真说点什么话,他又受不了。
傅褚及时地岔开了话题,免得裴宁谕在他面前招架不住,而选择落荒而逃:“什么时候带我回裴家?我不喜欢在医院,快点来派人接我。”
有时候傅褚装得太好,会真的让人忘了傅褚也是纸醉金迷中养大的公子哥,骨子里的傲慢不比裴宁谕少。
他理所当然地说道:“裴宁谕,我要婚礼,我要是没有婚礼,基地那群人岂不是笑死,而且必须在莱奥德行政驻地办,我妈的墓地在那边,我得让她看见……”
beta有什么婚礼?
还敢挑挑拣拣在什么莱奥德行政驻地办?傅褚以为他自己是omega吗?
光是听到那句“老公”,裴宁谕心中就已经警铃大作了,听到傅褚还这么想跟他回家,裴宁谕心情更是波澜壮阔。
他心里只有一个疑问,傅褚的心理性别是alpha吗?
如果傅褚心理性别本身就是beta,那他把傅褚当做beta也折辱不了许司度吧。
那他羞辱傅褚不就是让傅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