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原本要翻过一座山才能到达安阳城,若是安阳城没被占领,小燕子今晚多半还真得交代在那里。
永琮抱着她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而后又去让人请了府医过来。
"她情况如何?"永琮眼中满是担忧,他完全不敢想要是他今晚没有出门,要是他晚去一步,要是他没有抬头…
府医拱手道:"回太子话,姑娘并无大碍,之所以昏厥乃受惊所致,只需多加休息明日便会醒来。"
"不需要用药吗?"永琮目光停留了很久才移开。
太医笑着摇了摇头,道:"无需用药,多备些她爱吃的膳食就好了。姑娘最迟明日晌午便会醒过来,若是晌午还没醒,太子也不必担心。"
永琮皱了皱眉,府医看出他眼底的疑惑,低声解释:"太累了,姑娘是太久没有休息了。"
县令也不知是从哪儿得了风声,带着几个丫头就赶了过来。
"微臣参见太子!"
永琮瞥了一眼他身后跪着的婢女,他赶紧解释:"这些婢女都是微臣拨来照顾姑娘的。"
永琮端起茶杯,缓缓道:"你有心了。"
县令大喜过望,赶紧赔笑道:"都是微臣分内之事,太子放心,微臣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绝不对外多说半个字。"
"嗯,下去吧。"
县令刚退下,永琮便让婢女为小燕子擦拭身子,顺便也检查看看身上有没有伤口。
他刚从房间里出来,侍卫就立刻回话:"沈世子说什么也不肯过来,说是……"
永琮早就料到了,他勾了勾唇,抬步往偏殿走去,"那孤就给他这个面子。"
"怎么?现在知道放我出去了?他囚禁本世子的时候呢?"
"全部给我滚!想要我出这个房门,好啊,让你们太子亲自来请我!"
沈砚礼气得不行,整个人瘫在软榻上。
侍卫们见太子走进来,正准备行礼,永琮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我就还不信治不了他。"
"当上太子又如何?那还不是我弟弟,将来我娶了晴儿,他不也得跟着叫我一声姐夫?"
"姐夫?"沈砚礼得意的扬了扬唇,又笑着重复了一遍,"姐夫~"
"这个称呼我喜欢。"
"咳咳~"永琮轻轻咳嗽了两声,将椅子拉开:"怎么,听说沈世子非得要孤来请才肯出这个房门?"
"什么沈世子,叫声姐夫听听。"他歪头,语气拽又吊儿郎当:"你将我关了一天,让你叫声姐夫也不过分吧。"
"不肯出门是吧?看来是没关够啊。"说着,永琮就往外走,一点也不惯着沈砚礼。
"那便继续……"
永琮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快步走进来的侍卫给打断了,"太子。"
永琮看向侍卫身后的婢女,此人正是县令拨来照顾小燕子的,见她脸上神色,永琮眉峰一蹙,严肃道:"怎么了?"
闻声,沈砚礼也从软榻上起身。
婢女跪在地上直摇头,颤声道:"回太子话,那位姑娘情况不大对劲,嘴里一直念叨着报仇什么的。"
永琮一听,又急忙往外走,"府医呢?去请了府医没有?"
"已经有人去了。"
沈砚礼皱了皱眉,能让永琮这么紧张的人不多啊,还是位姑娘……
他抬起脚步,还是决定跟了上去。
当看到靠在床上的人儿是自己亲妹妹时,沈砚礼直接傻眼了。
小燕子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哥哥,肩膀一上一下起伏抖动,发出轻轻地抽泣声。
永琮叹了口气,把她揽入怀里,轻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待会儿你哥来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的呢。"
"所以……她为什么要哭?"沈砚礼看到小燕子无助的表情,心如刀割,他走上前轻轻擦拭掉她的眼泪,柔声安慰道:"是谁欺负你了,告诉你师父,让你师父去给你出气。"
永琮一脸疑惑地看向沈砚礼。
他耸耸肩,悠悠道:"谁叫你是她师父呢,我这个做哥哥的武功不咋地,就只有你这个做师父的上了。"
"哥……"小燕子这才抬眸看向自己哥哥,瞧见他的脸,还未言语,眸中率先闪过一丝哀意。
沈砚礼被小燕子这一声"哥"叫得心都快要化了,永琮见状将位置让给了沈砚礼。
他道:"到底是谁将你欺负成这个模样?告诉哥哥,哥哥哪怕是拼上半条命也替你出口气。"
小燕子直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簪子上,"不是出气,是报仇!"
"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永琮这才注意到小燕子手上拿着的那支簪子,他哑着嗓子问:"我皇姐呢?我皇姐去哪儿了?"
小燕子一看师父那神色就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吸了吸鼻子解释道:"皇姐应该没事儿,有冬霁和秋棠跟着她呢。"
永琮又问:"你们是走散了吗?"
小燕子摇摇头,看向永琮,"有五王爷在,皇姐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的。而且他们走的官道,应该晚几天就能到了。"
闻言,永琮总算放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