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不时提醒自己要遵守道心,不轻易动怒,不肆意妄为。等到他推开宿舍门,地上是成片的兵荒马乱,道服、黑带、训练护指、止痛膏药……凌乱地洒在他一点点擦干净的地砖上。
紧接着他就听到金丞回来了。
“你今天这么早?”金丞见江言还不搭理人,便笑呵呵,“我和你赔个不是,你理理我。”
江言转过了身。
“你这是冷暴力……你得珍惜我,以后还没人这么哄你呢。”金丞哼了一声,无奈地去冲澡。不多会儿,他站在莲蓬头下,任由热水流过他的背沟,冲刷着他对称的腰窝。他洗澡很马虎,洗浴用品就是一瓶13合1的香波,还是以前武校发的。再抬头看向那一整排的琳琅满目,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江言的。
护肤乳、保湿水、晚霜、精华露、修复液……
这家伙每天洗澡洗脸花这么多功夫?金丞百思不得其解,拿起自己的香波看了又看,还是这个好。
等到11点半,体院终于安静下来,夜晚给这群蓬勃青春的年轻人按下停止键。可惜,凌晨两点半的一场雷雨袭击北京,外头的白闪横着飞过去,刷刷刷,一道又一道。金丞在百般无奈之下还是被雷声吵醒,顺手撩开床帘看了看。
雨真大。
金丞的床位离窗口很近,对面是江言,右下方是祝白白。
“妈妈……妈……”
一道脆弱的声音打断了金丞的入睡,用他漂亮的脚指头想想都能想出这声音是祝白白。怎么了这是?想回家了?夜里偷着哭?
“妈……妈……”
但意料中的哭声并没有出现,反而是简单的呼唤,反反复复,断断续续。金丞感觉自己这一瞬间特别猥琐,靠,大晚上不睡觉,听别人做梦喊妈妈,可问题是他还真没困意了,听得挺有趣。
等到祝白白第6次说梦话的时候,金丞不仅偷听了,还爬上了祝白白的床。
“成了成了,妈妈来了,你可别喊了,再喊我怎么睡……”金丞没什么边界感,掀开薄薄的毛巾被,搂住了祝白白的小肩膀。祝白白和他没法比,身高也矮小很多,在他怀抱里像个不争气的小弟,平时训练装大人,晚上哭鼻子。
金丞理解他,搞体育的孩子都辛苦,他们的假期太少了,大多数人都想家。
他拍着想家的祝白白,哄着他,也哄着自己,因为他也想。上一回自己去看妈妈是什么时候?军训那个月没去,是7月份底了。
“好了,好了……睡觉吧……见着妈妈就好了。”金丞的手一拍一拍,哄着说梦话的祝白白,结果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哄睡着了。他不知道的是,他要睡了,祝白白已经醒了,而且一身冷汗。
怎么自己睡着睡着,就被金丞抱住了!他变态吧!大夜里跑别人床上干什么!
祝白白和他鼻尖对鼻尖,仔细观察之后,他确定金丞是睡着了,但现在自己是说什么都无法入睡,要不是自制力强,刚才一睁眼他都要叫出来了。现在怎么办?是把人踹下去,还是先从他怀里逃走?祝白白浑身僵硬,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骇人听闻!
好在头顶的动静解救了他,祝白白激动地看向师兄方向,虽然只是那么一个人影,就足够让人安心。
江言也是刚睡醒,他睡觉习惯戴耳塞,所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师弟那边有动静。等到看清楚之后,江言一下绷紧了下颚。
那我去亲祝白白……金丞在浴室里这么说过。
师兄,救我。祝白白无声地求助。
江言的头偏了偏,让出了地方,同时伸手抓住金丞劲瘦的手腕,将他的右手从小师弟的肩头揭下来。祝白白哪里敢错过机会,立马悄悄起身,从变态金丞的怀抱溜走,照直了往大师兄的床上跑。
体院的上下铺都是订制,加宽、加长、加固,生怕委屈了为国争光、为校争光的体育健儿。现在床铺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好在下面是固定式书桌。
等到师弟跑到自己床上,江言决定放手,心里一团火气都要顶到嗓子眼。从金丞一出现,好像所有事情都乱了套,遇上犯冲。然而,就在他准备收手的刹那,他看到金丞密集的眼睫毛颤动了几下,薄薄的眼皮缓缓地睁开了。
刚入睡的金丞,醒了。
睡得本来就不沉,怀里空了,自己的手腕被别人捉着,金丞面对的是这样的场面。江言顿住,这也是他从未遇上过的情况,目光交汇之间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还是说,干脆不开口,将金丞从床上揭下去。
然而,金丞沉默着,只是将他的手拽到了枕头上,当成了枕巾,将自己的鼻子埋了进去,将滚烫的气喷在江言天天做手膜呵护的掌心里。
他要干什么?江言内心再次风云四起,卷动着一场狂潮,金丞却毫无感知,俏皮地对着刚刚吹过气的掌心,亲了一下。这个掌心的温度和气味他很满意,恨不得将脸再埋进去闻一闻。
和妈妈夜里抚摸自己的感觉很像。
小金子,别害怕。
金丞已经快要睡迷糊了,又困又累。现在他想起来的人就是妈妈那个傻女人,漂亮脸蛋白痴心。迷迷糊糊中,他将江言当成了妈妈的替代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