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他不肯说,只愿自己赶紧忘了,天亮后给海娘娘像上了香,念了好几句保佑。
现在又是馄饨又是难以启齿的夫夫夜事,直把他七上八下的心思都给按消停了。
“你只说吃什么馅的,都给你做。”
他转过身装作看街旁的摊子,红着耳朵避开钟洺的视线,后者挂着笑意,揽过他的肩头护着继续往前走。
钟涵个子矮,压根不知脑袋顶上大哥和嫂嫂的眉眼官司,他摸着因吃饱而鼓起的小肚子,小脑袋转来转去看花灯。
看都看了,总要带点什么回去,苏乙看钟涵一直盯着一个兔儿灯,没让钟洺掏钱,他自己解开钱袋拿铜子出来,花三十文买了一盏。
家里摆摊挣的钱都是放在一处的,出门时两人身上都会带,不过苏乙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三十文的价钱不便宜,换来的兔儿灯做得尤其精致,上了好几种颜色,钟涵拎在手里,惹来不少同龄孩子艳羡的目光,他愈发挺起胸脯,走起路来下巴都扬着,可是得意坏了。
从南街走到北街,钟洺见一绣坊在门前支了摊卖香囊,他起了意,说要过去瞧瞧。
苏乙不知他要买什么,乖乖跟过去,正听见绣坊守摊子的掌柜夫郎报价钱。
“您手里大些的是五十文一个,这边小些的三十文。”
什么物件这般贵?
苏乙听得心一抽抽,上前去看,见是用绸布做底的刺绣香囊,怪不得能要这个价钱,绸子布他们寻常人家摸都摸不着一下,能穿细布已是顶好的。
他成亲时的细布衣裳也只穿了一两回,平日里干活仍是穿麻布。
“再便宜些,我便大小各要你一个。”
苏乙闻言,下意识地轻拽了一下钟洺的衣袖,一大一小,猜也知道是买给谁,给小仔买一个就罢了,他哪里用得上这等金贵物,平日里碰的不是鱼就是虾,白白糟践东西。
可在钟洺看来,过节自当给夫郎买样东西的,和那些吃食不一样,吃食进了肚不就没了,香囊就像是首饰头面,可以日日戴着。
说来今日出门苏乙就戴了成亲时的那支银簪,举手投足间令钟洺移不开眼。
卖香囊的掌柜夫郎见面前的年轻小两口虽是水上人,衣服上不见补丁,跟着的孩子手里还提着不便宜的小花灯,哥儿发间有银簪,耳畔有银珠,断不是买不起自家东西的,只是看起来是做夫郎的有些不舍得罢了。
他做惯生意,自然知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我家这香囊里面放足了花瓣和草药,能香一个月,一个月后虽是离远了礼闻不见,贴近了闻仍是香的,不似别家拿回家三五日都没味道。”
他拿了一个香囊解开口子给人看,接着道:“您看这用的料子,上面的刺绣手艺,哪个不值这个钱?就算是日子久了,味道散尽,额外晒些花瓣填进去照样能继续用,或是当个钱袋、荷包都可。”
见苏乙神情未有松动之意,掌柜夫郎暗忖,这汉子白长这么高,却是个疼夫郎且听夫郎话的,自己直愣愣走过来问价,夫郎不松口他也不买。
便眼珠一转,另拣两个花样的香囊笑道:“我家香囊样式也多,两位自可慢慢挑,像是郎君拿的这紫薇花的,花开百日,寓意吉祥长寿,我手里这石榴图的,榴开百子,寓意多子多福,此外牡丹花是富贵花,兰花是君子花……”
他边说边打量面前主顾的神色,见说到多子多福时苏乙明显多看了一眼,知晓自己是说准了心事,将其单独拿出来道:“不知这颜色的夫郎可喜欢?”
以前钟洺对香囊知之甚少,哪里知道还有这么多样式和说法,榴开百子的寓意,便是他也难免意动,只是若直说了,小夫郎定要害羞。
最后香囊还是买了,正是那石榴图的,问过方知因石榴花无甚香气,里面虽也放了一把点缀,实则有香气的是额外配的安神草药。
说好一大一小,摆摊的掌柜夫郎不肯让价,不过倒是肯送两条细布帕子,钟涵择了个桃花图案的,当场就挂上了,给苏乙的那个他不舍得悬在腰间,只怕来往人太多挤掉了,钟洺便任由他宝贝似的揣进怀里。
因此至晚上睡觉的时辰,钟洺嗅着小哥儿薄薄的衣襟,只觉上面都染了散不掉的幽香。
他把这话说给身侧的夫郎听,后者抬手按住衣裳,不肯让他多碰,却反被他捉住了手,轻柔的吻印在手背,更甚于将那软软的,最小的指头含于唇间。
黑暗之中,很快传来或细颤,或压抑的呼吸声。
第53章 【加更】
中秋过后, 鲟鱼肉和鱼筋都晒成了。
鱼肉一共五十斤,拿去摊子上按照五十文一斤卖,总共卖了二两五钱, 回了村澳往钱罐子装时,发觉已是放不下了。
生意做了大半月, 也该数数手里的银钱,等到夜里家家睡了, 钟洺关了对着岸边的船舱门, 和夫郎一起聚在灯下开始算账。
先前忙完喜事后, 钟洺手里还剩个十二两左右,成亲后挣的第一笔来自沙鳗,卖了七两多, 加在一起手里有了二十两。
八月起两人开始摆摊子,起初只是卖鱼获和虾酱, 后来添上几种新酱, 这部分平摊到每天,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