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其解,末了看见官家案前那青瓷茶盏,疑心顿起,便趁官家不经意间近前将之收入袖中,以待进一步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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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且…且让我歇会儿…”
叶染此时正四仰八叉地瘫在福宁殿某间小杂屋的地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气,看样子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吐出来。
青年此时的形容着实看起来有些“丰富”:
从脖子往上开始是一张阴阳脸,左半边是慈眉善目的仙家佛陀、右半边是低眉顺目的小太监;
接着往下,一身流云绣金的素润锦袍虽还算得上仙风道骨,然仔细一瞧便会发现脖领子里鼓鼓囊囊、叠穿了不知道几件;
最下面的一双软和轻快的鹿皮短靴看起来倒是还算正常,然而靠近鞋底处却打了褶子,有已经干涸的砂石泥土正簌簌地往下落。
想来哪怕叶染这易容改声的技术端是精湛高超,可刚刚这既要奉茶倒水、引人入梦、又要祥云飘飘、头放金光的着实不是什么轻省的活计。
这时,
旁边望风的白玉堂竟双手抱拳高举,自上而下一记长揖到地:
“叶先生当面,这次我白某当真是服气了!”
一声“先生”叫得是心服口服,绝无半点儿二话。
叶染失笑:“我算是什么先生?这下真真是把先前学的那些个杂耍戏法儿全都给掏干净了。你便是下次让我再玩些什么新花样来,我怕是要立马抓瞎!”
白玉堂却摇了摇头,心道这人摆明了谦虚藏拙。
“且不说你那一手‘掷石击水’的功夫,我从没见过有那石子儿落水几息还能保持翻腾的;就说你竟能让那皇帝老儿一直保持着半梦半醒的模样,似是没了魂儿一般,任由你左右摆弄却没露出半点儿端倪,真真是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白玉堂此刻被叶染本人还要兴奋,一会儿跺跺步子,一会儿又凑来叶染身边掐肩捏腿,连声讨教,竟是半点儿都闲不下来。
叶染哑然,好不容易把这白老鼠的爪子从身上扒拉下来,连声讨饶:
“你如何知道我扮成那小太监进殿的时候可是心惊胆战,被疑心那茶水的时候几乎要屏住呼吸。”
他摆摆手,将衣帽冠带并一应药物道具约略收拾好,扎紧衣袋,总算站起身来:
“快别贫了,如今还是先混出这皇宫才算要紧!”
谁知这白老鼠却眼珠子一转:
“此番都是叶兄逞能,我却是也不能白来一趟!”
白玉堂一转身,竟抬步跃往了深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