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赶上王夫人和县府衙役一行人的时候两方都很诧异。
等到他提出来要协助探案时,更是遭到了王夫人的言辞拒绝。
“你倘若不是凶手,遇到这般凶事跑还来不及,又怎会好心前来帮忙?况且我这儿都是经验丰富的衙役老手,你就是来了、又能办得比他们还好?”
面前妇人从上到下审视了叶染一番,往天上一哼,嗤笑出声:
“你怕不是现在慌了,想要从中混淆视听掩盖证据?”
叶染摸了摸鼻子,见人态度如此抗拒、更是没有半点儿松口配合问案的可能,便只得先拱手告辞,转身离去。
不是他不想解释,而是想到若与众人一道查案,非但他自己不受信任,还免不了处处受人监视掣肘,到时候也不免暴露江湖手段。
只是他原本还想要在王夫人这里打探些案情,但现在却是有些困难了。
不过既然王宛如此抵抗,不如他暗中潜在几人身边——,反正只要弄清楚这个刘世昌归家的路线就行,其它的他都可以再另外查探。
问题不大。
叶染就这样仗着轻功在街头巷尾隐去了身形,一路随着王宛一行人出了县城,走上了外边的官道。
路上王夫人和县衙两位捕快解释:
“我丈夫一直在南阳那边做绸缎生意,其实已经离家三载。只因后天是他先人忌日,他要回乡祭祖,必不会拖延半分。”
捕快问:“从南阳到定远县足有一千里地,你丈夫归家可会带其它行装?是一路都骑着那匹白马来的吗?”
王夫人:“夫君月前来信,正是骑马归家。其他行装倒是不清楚,只说大都兑成了银子,约莫是轻装简行。”
衙役点头:“骑马的话…沿路肯定是走大路,从这里到定远县最近的官道之间确实有条熟路。想来刘官人就是从那儿回来的。”
衙役说到这里不免疑惑:“一般来说官道上驿站密集,不太会发生此等凶事,而常走的大路上人来人往也难有危险…刘官人这事却是奇哉怪也!”
半晌,
王夫人一拍巴掌,惊声道:“从大路到我们居住的刘庄中间确实有一段土路!我夫君莫不就是在那儿出事的?!”
她说到此处急得跺脚:“唉,要不是那马儿受了惊吓,见人就尥蹶子,不然直接让它带着去找那凶嫌去岂不最快!”
叶染失笑。
听到此处,他已经基本梳理出了案情的前因后果:
首先,死者刘世昌昨天骑马赶路回家,一路从官道转大路,最后进入乡间土路。
其次,这刘官人沿路轻装简行,身上或许携带了一笔可观的银钱。
仅这两点,便足以引出一段谋财害命的凶案了。
他一敲折扇,当即回身欲走,却听——,
“啪嗒”
脚步落地。
“刷拉”
银茫一闪。
一柄利剑径自递到了他喉间。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在此偷看,是待要行什么暗昧之事?!”
叶染抬目望去,却是一箭衣蓝衫、肩宽腰窄的侠客。
这侠客看年纪约莫比他小些,却已经逐渐脱离了少年的范畴,向着身姿挺拔、雄姿英发的青年时节靠拢。
如今面前人眉眼含星、直直地向他盯来,颇有一股凛然正气。
再看他手中,剑厚而阔,剑纹古朴端正,鸣音犹如钟磬。
却像是欧冶子所铸巨阙剑。
真乃宝剑配英雄,好一位少侠!
叶染看着看着,却是笑了。
谁不喜欢意气风发的少年?
就是他自己,若是再年轻些、没这身上的沉疴桎梏,怕是也巴不得仗剑走天涯的!
然而,
叶染却并不知道他面前少侠姓展名昭,在这江湖上素有南侠之名。
而且最是嫉恶如仇,见不得半点儿邪祟暗昧之事!
此时,展南侠见面前这凶犯还敢笑,手里巨阙当即向前又递了两寸——
眼看已然逼上叶染咽喉,再向前一毫便要见血!
叶染错愕一瞬,弯唇又笑了。
这一下子可把展昭展南侠笑出了两分恼意并一分困惑,心道:
这莫不是个呆子?还是被他一剑吓傻了?
叶染当然不知道自己第一个照面竟被眼前之人划归到了呆子一列。
他此时正见猎心喜,先是仔细看了那巨阙宝剑好几眼,直到脖颈处剑锋前压、对面人确实要发怒之时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
叶染抬起折扇、向后稍退半步,一格一退,挡去了脖间利剑,一边拱手解释:
“在下姓叶,单名一个染字。杭州人士,略通些江湖功夫。”
“这位侠士许是误会了,我在此探看却是为了一桩凶案。只是日前不巧被卷入其中,失了苦主信任。又怕堂而皇之地露出江湖手段随同查案,反倒打草惊蛇、引起凶嫌忌惮,这才暂时隐遁了身形。”
“我本打算在旁探听完案情、先行前去探查。却不料被这位侠士发现了,不知尊姓大名?”
展昭手中巨阙被人一击轻巧荡开,吃了一惊,虽是他原本就没用几成力,但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