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空阴沉了一整天,这场雨直至晚上也不见停。
詹姆的心情也阴雨绵绵。
这些心事就像是他和海德拉之间的关系那样,明明挨得那么近,但二者之间又始终蒙着一层挣脱不掉的纱。
这一天的詹姆心存疑虑,说是想要向海德拉取证某些事,却又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贸然开口很是奇怪,那种熟悉的感觉分明连他也解释不清楚,就算他告知了海德拉,对方也肯定共感不到什么,甚至还会给她平添烦恼。
他不希望海德拉为此烦心。
这毕竟只是一次无关紧要、甚至难以阐述的奇怪感受罢了。
格兰芬多队获得了本届魁地奇学院杯的冠军,照例于当天晚上借礼堂举办庆功宴。作为为学院赢取荣耀的功臣之二,詹姆和西里斯等人被人群簇拥在最中心。
如果换做往常,詹姆一定会昂着脑袋兴奋地与周围的同伴交谈,或是和他们碰杯、庆祝格兰芬多的胜利。可今天他却总有点走神,频繁地将目光投向礼堂大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海德拉可不会来参加我们的庆功宴,”西里斯揶揄地捶了捶詹姆的胸膛,“你还没有和她聊过吗?”
“嗯,还没有,”詹姆含糊地搪塞过去,“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和海德拉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有什么话不能说,”西里斯撇嘴,大抵是理解不了他此时的顾虑,“要是找不到机会,明天魁地奇球队拍合照的时候总会见到的。”
“怎么样?”
他将期待的目光投向詹姆。
“呃……嗯,的确是个好主意。”
詹姆摸摸后颈,干巴巴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好吧,我晚上再想想措辞。”
他听到西里斯扫兴地啧了一声,“你以前和伊万斯表白都不用打草稿,现在和海德拉说两句无伤大雅的内容居然要琢磨措辞?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詹姆尴尬地笑了笑,正准备反驳几句缓和气氛,扭头却见罗莎·坎贝尔和其他队友们笑闹着朝他们这里走来。
“嘿!魁地奇巨星!”
许久没有被詹姆委以重任,去传达他对莉莉种种爱意的队友——罗莎·坎贝尔对他的态度热络了不少。
他们即将毕业的队长阿斯坎·科尔曼伺机扑了上来,一边一个搂住了西里斯和詹姆。
“好小子们!蝉联冠军的感觉怎么样?!”
“嘿!”詹姆也咧嘴笑,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发型已经被队长揉成了一团鸡窝,“我还想问你呢!队长,毕业前带队再拿一次魁地奇学院杯冠军的感觉如何?”
“这还用说吗!”
阿斯坎笑得张扬,右手握拳举过头顶:“格兰芬多必胜!!!”
红发的新队员奥斯顿·普威特在他们耳边拉响了第一记彩带礼炮,紧接着又是几声炸响,红色的彩带飘散飞舞,仿佛为庆祝他们获胜而雀跃。
————
庆功宴会结束时已经夜深,队员们几乎都已微醺,被各自好友搀扶回了寝室。
詹姆喝得分明不算多,此时也倒在四柱床上,安静地看着床顶的幔帐出神。他的头脑还算清醒,却抵不住眼皮变得越来越重,迷迷糊糊间,他听见隔壁隔壁床上传来西里斯均匀的呼吸声。
詹姆的意识渐渐模糊,今晚原本的喧嚣与欢乐逐渐被静谧所替代。四柱床的木框散发着微微的松香,床幔轻轻摇曳,仿佛在迎合他的心跳。
他做了个梦。
那真是一个奇怪的梦,其中最奇怪的点便是他知道自己在做梦,梦到自己在一片黑暗之中漫步,周遭寂静无声,除了脚踩地面产生的咯吱声之外再无半点杂音。
“……”
他想说些什么让周围不再这么安静。可还没等他开口,黑暗之中突然亮起一点金光,那光芒由远及近迅速放大,将他笼罩在内,刺眼的光芒让他只好扬起手臂挡住眼睛。
当他再度放下手时,他惊奇地发现自己正站在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场上。
他眼前站着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两队人马,而梦境里的他和海德拉正面对面站着,两人脸上的表情都难看极了,目光中都蕴藏着某种激烈的情绪,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更强烈的风暴。
这场景显然是詹姆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他甚至觉得下一秒两人就会抽出魔杖扭打在一起,或者直接挥拳砸在对方的鼻梁上。
不,这不该是梦!
这个场景明明让他感到分外熟悉,这种剑拔弩张的气势简直和今天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情况如出一辙!而为数不多的不同点之一,便是眼前的海德拉显然要比上午比赛时更为愤怒。
詹姆的目光落在海德拉身上——
她穿着拉文克劳的队服,梳着显然没被人恶意剪坏过的、长长的马尾,一双琥珀色眼眸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梦境里的他。后者也丝毫不落下风,整个人的气势就像是一团格兰芬多红的火焰,将周围的空气都灼得滚烫。
“恶意包夹对手的是你们,波特!”海德拉咬牙切齿地冲他嚷嚷,“在那样一个包围圈里,除了冲出去,我还有什么突围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