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师兄开个小玩笑吗?”。
“五师叔的玩笑你也敢开!你就不怕五师叔真回来吗!”秦子衿气道,青年正是无忧,十年前少年顽劣,十年后也不见他改过半分。
听了小师妹这话,无忧不以为意,一摆手:“我可是等五师叔走了才过来的,绝对没可能回来。”秦子衿还有些愤愤,沈修远却是一直无奈地笑着,此时却突然规矩起来,抬手行礼就是一声“师父”,秦子衿还懵着呢,无忧已经转身合掌闭眼鞠躬一气呵成:“五师叔师侄错了师侄这就去跑……圈?”
无忧偷偷睁开一只眼,谁知压根没有成玉的影子,他立马挺直了腰板转身就是一拳:“好你个沈修远!师兄你也敢捉弄!”沈修远闷笑不作声,秦子衿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下轮到无忧无奈了,只好收了玩闹的心思:“行了行了别笑了,今日我来晚了,明日陪师妹下山,比剑的事下次再说。”“嘿嘿,多谢无忧师兄!”“听师兄安排。”“什么叫听我安排,这是我的安排吗!沈修远你学坏了啊!”
“是是是,都听师兄的。”沈修远知道无忧没在意,便说道:“我明日也是想去市集一趟,看看有没有好的灵植。”提起灵植无忧就有些疑惑:“灵草那些直接去百忘崖找温琅拿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自己养?难不成你要门派大比的时候和温琅比这个?”沈修远一笑,不置可否。秦子衿倒不在意这个,小姑娘正计划着多了无忧这个苦力她能多买多少东西,私下去市集可不能用储物戒指,得好好算一算。
师兄妹三人商量定了明日几时何地见面,秦子衿提议去看看院里的灵花灵草,无忧一听却如临大敌,赶紧三言两语岔开话题带着秦子衿御剑下山。
他几年前上青霜峰玩的时候手痒扯掉了两朵灵花,一转头就对上成玉仿佛乌云压城的黑脸,沈修远犹豫了一会儿也没敢给他求情,最后他可是绕半山腰跑了整整五圈才让里面那位冰山堪堪消气,腿脚直酸疼了五日才恢复,自那以后无忧再也不敢靠近那片灵植园半步。
沈修远目送二人离开后便回了竹屋小院,正好瞧见他师父在给灵植浇水,半葫芦瓢水泼出去,季洵瞧了一眼身边的青年:“都走了?”沈修远接过季洵递过来的瓢,应了一声,把木桶和瓢归置到一边,想起了什么,便对季洵道:“明日下山,师父可要徒儿带些什么回来?”“……不必……银子够吗?”“够的,师父不用担心。”
季洵点点头:“做你的事去,这几日早些歇息。”“是,师父。”季洵说罢便回了自己的竹屋,沈修远目送他背影消失在门后,方才收回视线,不发一语地对满园花草发起了呆。
他师父这个养花养草的爱好是他几年前发现的,还书的时候瞧见书桌底下藏了委委屈屈的两盆花,本以为是百忘崖那边送来的灵草,细一感知才发现不过是平凡的山野植物,灵气也不足,正想不通自己师父留这么两盆做什么的时候,季洵回来了,沈修远向他低头行礼,一眼便瞧见季洵衣角不少的土灰,而等他过两天再来借新书,书桌底下已经有了第四个花盆……沈修远这才确认自己师父竟是迷上了侍弄花草。
彼时他尚是个少年,境界又稍滞,见师父有了新爱好便难免慌张,一时患得患失,某日下了课从九苍山回来时见到一丛开得极好的花,心念一动便小心翼翼地连根带茎挖了出来,捧在衣襟上送给师父。那之后不久,竹屋前就多出了这么个小园子,种的都是他带回来的花草,他的枕边也多了一碟绿豆糕。
如今园子里高的矮的都抽出了新的枝叶,深深浅浅的绿丛丛一片,无一不含着主人尽下的心意。
日渐西沉,沈修远望着这个小园子想,他师父那么冷心冷情的一个人,也许只有这园花草和那碟绿豆糕是他还像个凡人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