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点买到的最后一份草莓大福被穆庭叶藏以糖分摄入超标的名义暂时扣押。
江户川乱步最起码要在明天中午才能在冰箱里看见它。
而幕后元凶正在和熟人聊天,一位穿着旧时代和服的剑客,周遭凌冽的气质同这个春末完全不符,就像是凭空从旧时代的画轴里钻出来一样。
要说熟悉,穆庭叶藏和他也没有太多交际,只是偶尔见过几面,听说过对方的部分职务。
但对于这位总是为高层处理脏事,行踪不定的孤剑士出现在剧场附近的原因,他还是愿意花点时间弄清楚的。
说不定还能赶上一出好戏。
“福泽阁下,今日怎么有时间外出?”垂落在身侧的手迅速捂住了后方想要开口的江户川乱步,紧密相贴的手指压下了所有抗议的话语。
“我已经决定……不再与任何人为伍。”*
和福泽谕吉先前的服务对象打过不少交道的穆庭叶藏清楚的知道,这是主动同过去划开分界线的讯号。
“那福泽阁下是来看歌剧放松心情的?”
挥舞刀剑的武者,最终在鲜花与掌声中斩断过去,迎来新生,的确很符合歌剧惯有的有爱结局。
但生活不是歌剧,总要向现实低头。
“我还没有退休的打算。”听出穆庭叶藏的言外之意的福泽谕吉依旧一本正经,丝毫没有被打探行踪的自觉,“之所以来到这里,是接到了剧院负责人的委托。”
在剧院门口同人谈了半天的穆庭叶藏这才发现,福泽谕吉分毫不差的站在那块黑白混色的宣传板前,近乎野蛮的立在黑与白之间,将两者分隔开来。
穆庭叶藏怔愣的看向被堆放在角落的宣传板上的中心词[白昼皆梦幻,黑夜方现实。]*
这句话太过于绝对,世界绝不会只有现实与梦幻,在那之间需要一个稳定器。
一个不受太多控制,享有极大特权,同时人数不能太多的地方。
穆庭叶藏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与谢野晶子。未来一段时间自己会很忙,不一定有时间去照顾她,但似乎有人可以代替自己。
战败的消息铺天盖地,现在理应是鼓舞人心的时刻。
依照这个剧院的体量,应该早就接到了上层的通知,换掉这种带有虚无色彩的戏剧。
至于这一份,估计是被工作人员不小心落下的。
穆庭叶藏蹲下身同江户川乱步商量,最终以让他提前半天吃到草莓大福为条件,换取了接下来行程的决策权。
“乱步,想不想看歌剧。”
“一点都不想。”已经看透穆庭叶藏想要做什么的江户川乱步对后面发生的事提不起一点兴趣。
舞台上的所有人都要按照剧本行动,说的话也好,做的动作也好,早已是注定的存在,他讨厌这种注定。
“很好。”对于这个答案,穆庭叶藏没有丝毫意外,从售票处买了三张票,连福泽谕吉那份也没落下。
票根处印着这出戏的名字——《无根之萍》。
被邀请来的福泽谕吉完全不需要门票,只要告诉接待员他的名字就可以进到剧院,他下意识的拒绝。
“就当是个纪念。”穆庭叶藏没有接受福泽谕吉递出的门票,反倒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说不定在某一天会变成钥匙。”
进到剧院内部,同接待员说明情况后,负责人急匆匆的赶来,眼神飞速掠过三人,最终停留在福泽谕吉身上,“非常抱歉,剧院接到了通知,受威胁的剧目已经停止演出。”
遇到这种事,她比谁都要糟心。
虽然收到了恐吓信,但热度也有了啊,届时不知道能卖出多少票。
只要保证好演员安全,抓住幕后真凶,名声地位全都有了。
现在可好,只能演上面送下来的剧本。
不仅要重新排练宣传,还要和外界解释改戏的原因。
这段时间她忙的不可开交,早就把发了委托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没等两位成年人回答,心情本就不怎么好的江户川乱步撇了撇嘴,“所以我们白跑了一趟吗?”
“你们买票了?”眼尖的负责人看到了穆庭叶藏手中的票根,心中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我们可以破例让三位进场。”
按理说演出开始后是不允许再进场的,但这件事说到底是剧院的疏忽,有渠道能补偿当然要尽力,更何况只是让人进个场。
说完这话,负责人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的往后台走去,这出戏剧磨合的不够,但又必须按要求演出,只能多盯着。
“走吧。”穆庭叶藏对两人招手,“反正都来了。”
没其他事情需要马上做的福泽谕吉没有选择接受江户川乱步眼中传递的拒绝信号,点头同意了。
而为了一份甜点出卖自己的江户川乱步早已没有了选择权。
三人进场时,恰巧遇到中场休息,舞台帷幕关闭,相熟的看客三三两两的交换彼此的看法。
“还好你们来晚了,上一出剧情实在是太老套了。”
位置旁的看客是个自来熟,左右都没有人。好不容易看到邻座有人,嘴巴一刻都闲不住。
“乡下姑娘投奔城市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