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微微抖起来:“你本来就不该回来。”
乔澜的目光蓦地投向他,像是要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重新说。”
“……电梯有人用,在送菜,”沈淮序沉默良久,声音很低,“我不清醒,没有想下来,轮椅不小心滚空了。”
乔澜审视着他:“沈淮序,看着我。”他的语气不容拒绝,“没找到我,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沈淮序慢慢放下手里的餐具,乔澜从他平静的面容中短暂地捕捉到星星点点的光芒,带着漫不经心的哂笑和绝望的影子。
乔澜帮他说:“因为你害怕,害怕我真的如你所愿,再次彻底消失。你以为自己努力把我赶走就能重新回到封闭的生活里,不需要多想,不需要害怕,只需要浑浑噩噩地维持生理机能就可以……”
“对,我是害怕,”沈淮序的喉结动了动,终于痛苦地笑了,“你说的都对,你既然这么理解我,为什么不能给我留条活路呢?”
“因为这条路,不叫活着,”乔澜看向他瞳孔深处,“我不会走的,我不会放弃你的,沈淮序。”
沈淮序摇摇头:“何必呢。”他慢慢拿起叉子,在手心把玩的一会,忽然叉起一块和牛肉放到乔澜碗里,“何必在我身上费这么大力气?”
“就当我还你……以前的了。”
“不用还,以前是我爱你,”沈淮序还是笑着的,但他笑着笑着眼眶又红了,“现在你付出,是因为爱我吗?”
“……”
窗外北风呼啸,别墅内的暖气已经开到了最大,乔澜却无端感觉有股冷意。
他想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但是张不开口。对于他们俩来说,这个字并不是解脱,只会把之前的种种衬托成一场巨大的马戏表演,他是被迫打苦工的饲养员,而沈淮序是一只……猴子。
他盯着沈淮序手里的叉子,几秒后,沈淮序忽然问:“为什么不继续学生物了?”
“没法学了,”乔澜顿了一秒,“我差点把实验室炸了。”
“为什么?”
“精神不好,放错试剂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去考的康复师证?”
“不是,”乔澜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我只是想走出来。”
沈淮序毫不意外地歪了歪头:“什么?”
“我太阴暗了吧,”乔澜始终盯着他手里转动的叉子,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活不下去了,只能盯着比我更惨的人才能有点自我安慰。”
乔澜不知道第几次想到,这栋别墅真的太大太空旷了。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回音,不断在他耳边萦绕。
其实不是的,因为你死了,我了解失去亲人到底有多痛苦,才想帮助更多人回归正常生活,所以考的康复师证。
但是帮助了更多人有什么用,他唯独帮不了沈淮序,更救不了自己。
一秒、两秒、三秒。
沈淮序用餐布仔细擦干净了叉子。
乔澜想,如果他现在用那把叉子杀死我,我应该对他说声谢谢。
沈淮序当然不会,他只是把叉尖对准了自己的动脉。
“乔澜,我们要不要玩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