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远就把糖果拆开丢进嘴里,认真地研究了一下包装:“好甜,CARRO牌...我好像见过这个,在租界的甜品店壁橱里。”
施辽反应过来:“那不得是特别贵?”
“你看看这包装上是什么单词?”
施辽凑近一看,拼了出来:“Netherlands.荷兰?”
“没听过。”庄屏摇摇头,“但是估计挺贵的。”
施辽想起那些关于温斯里身世的传言,绘声绘色地跟庄屏描述了一遍。
庄屏倒不像班里的女学生一样对他那么感兴趣,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只有一句感慨:
“有钱真好啊,我有钱了天天买这种巧克力吃。”
*
放假头两天,庄屏连书包拉都没拉开,痛痛快快地看了两天闲书。
她原本打算第三天开始学习,却被庄屏连拉带扯地拉到“大世界”游乐园。
邹广在大世界找了份开车给园里的各家餐馆送菜的工作。他才刚到园里五天,就跟看门的人混得很熟了,用三折价就能轻松买到入园门票,因此非要请相识的人过去玩。
施辽在洋泾浜西街口下车,庄屏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她买了一盒刨冰,看见施辽就欢欢喜喜地蹭过去:“今天我们也是沾上阿广的光了,是不是?”
两个人挽着手往楼里走,施辽问:“天儿这么冷,还吃冰的呀?”
庄屏鼻子冻得通红:“不冷,你要不要尝一口?”
门口布有十二面哈哈镜,小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施辽和庄屏两个人身上的寒气还没消,偎
在一起边瑟瑟发抖,边嚼刨冰。
“哦对,我今天把你老师的帕子给送回去了。”
“哦哦,他是不是快走了?”
“这个不清楚,不过你猜他跟我说了什么?他问我去没去医院。我就敷衍说,马上去,工作太忙了走不开。”
“他就说,哦,一定要记得去,你说他奇不奇怪,惦记这个做什么。”
施辽没说话,庄屏又挖了大大一勺冰吞到嘴里,口齿含糊道:
“我走的时候,他还跟我说,预祝我新年快乐。”
听到这里施辽抬起头:“他跟你说这个?”
“怎么啦?”
施辽把班里几个女同学没跟温斯里要到一句新年快乐的事跟她说了。
庄屏不以为意:“哦,我以为什么呢,都是臭教书匠,我还不了解他?我好歹算你半个家长,他作为老师肯定对我要客气两句的。”
这个解释施辽觉得有点道理,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但她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
刚好这时邹广卸完货,哐哧哐哧地跑过来,脸上热得通红:“走吧?想去干嘛?”
两个人都看施辽的意思,施辽其实最想去看电影,但是她从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庄屏频频向溜冰场的方向探头,所以她道:“要不去跑冰吧?你们两个上海人,肯定没打过溜儿。”
庄屏果然两眼放光,点头如捣蒜:“好呀好呀!”
跑冰场对大家都是个稀罕,时价也不贵,一个小时才一角,因此人满为患。三个人租了鞋进场时,施辽狡诈一笑:
“你们两个今天摔跤前先找准地方,别摔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