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她有点不理解,但却愿意信他。
半天,她却问他:“什么书?”
没想到他反问:“你师公让你看旁的书啊?”
阿聊语噎,声音弱了:“也看…看的。”
她自己偷偷看的。除了卢燕济那一屋子古物,阿聊有书便看,什么都能看得下去。
他微微勾了唇角:“下回送你,先送你去你师公那儿吧。”
卢燕济下榻在如今上海兴荣纸业的老总,许光堂之家。许光堂也是川沙人,和卢燕济是昔日的同僚,最近恰好也在川沙的老家消暑,听闻卢燕济远临,说什么也要把他请过去叙旧。
许光堂对卢燕济有敬崇之情,因此对阿聊也极尽好客之道,阿聊一进许家门,就被引到主室,许光堂携妻、儿一齐迎她。
阿聊在这种环境下有点不知所措。
许光堂有张矮短的胖脸,那双小眼睛一看见阿聊就笑:
“来,阿聊,叔公瞧瞧,长高了,还是一样俊!”
其妻郭然笑着握住她的手:“从前就听你叔公提起你,说卢公得了怎样怎样一位宝,今日总算是见着了。”
阿聊不会寒暄,但能感受到这对夫妻的善意,因此也很真诚地笑着回应,必要时答一两句话,惹得许光堂直夸她乖。
“刚好,我的外甥女近日也在这儿,和你差不多年岁,刚好给你做个伴,来,领言。”
这时原本一直站在郭然身边的一位少女走过来。她穿着一身中袖的月白琵琶领旗袍,披发烫了波浪卷,此刻都别在耳后,露出一对玉白的珍珠耳饰来。
她一笑,一双弯月眉舒展出明媚的气质:“阿聊妹妹好,我叫梁领言。”
郭然笑着插话:“阿聊是八月生的吧,领言是也是八月的,刚好大你一岁。”
介绍完领言,许光堂假意沉着脸,朝身后骂道:“净秋,还不快见阿聊。”
阿聊这才看清原来后面还站着许净秋,他站得有点太远了。
许净秋有点害羞地抓了抓鼻子,走过来:“阿、阿聊妹妹。”
他和几年前阿聊见到时大不一样了,以前他跟着许光堂拜访卢燕济的时候,个头还没阿聊高呢,跟在阿聊屁股后面缠着她叫他哥哥,如今变化这么大,阿聊都有点认不出。
她碍于长辈都在,只好小声回应:“净秋……哥。”
幸好不需要她叫出那个“哥”字,外面的佣人打了打门,说西边雨太大了,青石桥方才塌了。
许光堂忙问:“进来说,可伤着人了?”
阿聊心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