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3 / 3)

说,最为小肚鸡肠,寻常摩擦都能捏在手里做把柄,非将人逼死不可。”

李延霆毕竟少年心性,被胥荣一句话惹起真火气来,调笑意味消失无踪,只剩阴怒,“哪个敢在背后这么编排老子!”

胥荣初冬刚返京,人生地不熟又没个挚友亲朋,谁敢跟他嚼这闲嘴。

左右绕不过长公主麾下几条恶犬。

李延霆气得鼻子歪了一半,一掌搡在胥荣肩头肩膀将他推了个仰倒。

“旁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还有人说老子一顿饭吃三个垂髫小儿呢你信不信?说,哪个跟你编排老子,看我不把他牙敲下来。”

胥荣愈发好奇,背对着园拱门,挑起玩味笑意:“若是空穴来风怎么平京少年郎们具说属实?谈及此皆沉默着低下头去不敢言语……何况贤兄推我这一下也够重,弟领教了。”

周遭少年皆悚然,觑着李延霆神色。

满平京自是人人提起李延霆都要皱眉,但是哪个敢这样站在他面前口无遮拦。

这小子今天是不要命了吗?

李臻站在湖心自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见得似是三两句不好自家那跋扈的堂弟便一把将那瘦弱的胥荣推倒在地上,眼下急得来回踱步。

雀娘却耳聪目明,将一切收入眼底。

这人是疯了不成,在静安王府这么挑衅李延霆。

胥荣眼波垂落:“弟初来京城,随娘娘走过几家贵人宴席,席下与人交游时总听得人劝慰少与贤兄牵扯,恐受您刁难,只是弟听来听去,总觉得话说得有失偏颇,哪有人浑身上下俱是跋扈毫无优点的。”

“今日尚存侥幸,闻听贤兄要带我玩,弟还乐颠颠跑来应邀,谁知不过是要愚弄我一场。”

说着,胥荣低下头去,黯然捏了捏眼角。

“罢了。贤兄既是不喜我这乡野长大的愚弟,今日舍了身去逗贤兄一乐也算给这场自作多情的交际画个句号,雀儿是好雀,贤兄人却未必是好人。”

雀娘眼睁睁看着胥荣说完那句就推开周遭围着的人,径自往湖里跳了。

那日静安王府是一派兵荒马乱,胥荣身子骨积弱太久,冰湖里泡了一会儿当即就发起高热,明眸烧得黯然,不多言语,只是缩在小戚娘子怀中,一声未吭。

雀娘被遗忘在湖心,再度见人时,是被静安王府的小厮摘下来,恭恭敬敬送到了胥荣手心。

后来才听说,胥荣回京时便面见过圣人,圣上还颇感慨当年病弱的小童子已是有几分书生意气的小少年,约定过几日再召他入宫,考校功课。

好死不死,就是静安王府一行的次日。

闻听胥荣在王府落水发了高热,接连迷糊多日,圣上面上不见喜怒,却罕见地提点了静安王几句,叫他平素忧心政事外,也好好管教一下膝下这位霸王。

这桩事却没什么好查,左不过就是李延霆混账劲儿上来要作弄人,偏撞上个实心眼的憨人,说叫他下水就真往湖里跳。

倒是李延霆。

抓耳挠腮琢磨了许久到底是谁乱嚼舌根。

胥荣说是那几日各家家宴听说这等言语,可他随小戚娘子出席的各式宴会少说也有五六起。最近入冬没什么玩乐,凡是有些家底的世家无不趁着落雪赏梅玩宝器的由头举办宴席交游,人多又杂,胥荣不认人也没法逼问。

这桩事成了李延霆心里一根刺,好些年见了昔日故友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怀疑是不是这人在背后说过自己坏话。

为安抚胥荣,静安王做主将那惹了事的野雀送进云阳侯府邸,另在圣上面前请旨,送胥荣进太学与一众皇子贵胄们研学,也算给云阳侯一个交代。

就这么着,胥荣从乡野来的土包子一下成了能与皇子们交游的太学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