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2 / 3)

吗?

解不开的一元二次方程像个笑脸,讥笑着时岫。

纸页翻折声响起,是商今樾刚刚做完了一面卷子。

时岫拿余光瞥了眼商今樾,看着她信手拈来,有条不紊,噌得又把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

更气了。

理智告诉时岫这样不行,她现在急需出去洗把脸,冷静一下。

于是时岫打了个报告,又像只螃蟹一样横着走出了她跟商今樾的座位。

秋日的温度实在让一个在冬日里呆惯了的人觉得舒适,风穿过走廊,吹散了教室里的浑浊。

因为不化妆,素着一张脸也不用担心沾水会不会晕妆,时岫在洗手间抹了一把水就出来了。

她从来都不是乖宝宝,现下不着急回班,靠在走廊栏杆上,望起了久违的校园。

上课时间的学校空空荡荡的,读书声郎朗传来,让人觉得自由又充满希望。

“还是学生时代好啊。”

“要是不用解一元二次方程就更好了。”

时岫托腮,苦恼的小声念叨。

就她现在这个脑子,年级前二十根本不可能,年级倒数前二十倒是能搏一搏。

这什么破梦啊!她不要做了!

她一定要从梦里醒过来。

时岫记得除了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剧烈刺激是最快能从梦中醒来的。

想到这里,时岫就望向了不远处的楼梯。

窄且长的楼梯好像一条蜿蜒盘旋的游蛇,幽昧的朝她吐着芯子。

时岫小时候从楼梯上摔下去过,当时她就感觉整个屁股都不是她的了。

那感觉又痛又麻,就是过去十几年,时岫再次回想起来,还是不由得浑身一颤。

跳楼梯一定可以让她醒。

醒过来,拥抱离婚后的美好人生,在此一搏!

时岫紧握了握手,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任凭着自己朝楼梯走去。

失重感来的比时岫预期的还要快,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视线里的画面翻滚出了重影,胃部的挤压感让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失控的电梯,痛觉也来的异常清晰。

靠北,她就是想从梦里醒过来,怎么能疼成这样。

可就是这样,时岫还是紧咬着嘴唇,倔强着不让自己喊出来。

冰凉的地板贴着她的后背,争先恐后的分食她的体温,她浑身都在疼,已经没力气挪去好一点的地方。

更何况,她都要离开这场梦了,折腾什么。

坏掉的灯直落落的打在时岫的眼里,合着她迷濛的瞳子一闪,一闪。

她觉得等待让人觉得时间格外漫长,好像一朵开在浊泥中,了然知晓自己未来命运的花,颓败的躺在地上。

直到有人踩进她这片烂泥。

时岫感觉到熟悉的冰冷感忽的覆过她的手腕,焦急的喊她:“时岫。”

“商今樾?”

时岫条件反射,一下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可商今樾怎么会焦急呢?

她这个梦可真有意思,临了还要给商今樾安排这样一副模样。

时岫挣扎着睁开眼睛,就看到商今樾眉头紧皱的脸。

这人正沿着自己的身体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好像很是担心,可实际上她冷情冷意的眼睛,实在让人看不出有什么心疼。

对了,这才是商今樾。

想来应该是电梯事故的时候,商今樾就已经在家楼下等电梯了吧。

她回到现实了。

“太好了。”

时岫低声念着,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

窗外有两只麻雀扑闪着翅膀,啁啾蹦跳着,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它们拨弄着黄昏,扰乱了睡在床上的人的清梦。

“……”

怎么会有麻雀。

时岫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些不适,皱着眉头醒了过来。

日光和煦,晒着空气中廉价的消毒水味。

时岫看着眼前白色窗帘隔开的病房空间,简单到有些寒酸的医院环境,让她无所适从。

商今樾破产了?

哦,不对。

是她净身出户了。

最是无情,商贾人。

“嗤”的一声,时岫从嘴角咧开一抹笑意。

许是真的觉得很可笑吧。

可为什么发笑的前一秒,时岫感觉自己猝不及防的往下坠了一下,心口发涩。

不就是没钱了嘛,有什么好难过的。

商今樾是谁,她早就忘记这个人了。

“哔——!”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哨声,尖锐的划过时岫无法释怀的憋闷,好像在对她浮于表面的潇洒表示嗤笑。

时岫登时不爽起来,正欲寻找声音的源头,接着就有更多声音就闯入了她的耳朵。

有人在喊“传过来传过来”,有人喊着“扣杀你”,攒足了力气的把球打的邦邦响……

时岫有一种被拉到了体育课的错觉。

但她呆躺在床上凌乱的听了好一阵,终于意识到外面的确是在上体育课。

不是,哪家好人的医院会建在学校附近啊!

病人不需要休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