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苍凉的失望:“岑游,你真的挺让人恶心的。”
说完,孟舒禾将纸箱重重扔在岑游脚边,转身下楼。
岑游想要上前追,却被钱朔拦住:“算了吧,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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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当天,天气预报的初雪在此时如期降落,细雪飘落而下,缓慢而沉静地为整个城市铺陈出薄薄的白色。
居民楼下停着一辆磨砂灰的阿斯顿马丁DBS,和周遭寂寥的环境格格不入。
孟舒禾朝那辆车走去,抬眸就对上坐在驾驶座上的时珩。
阴沉的天飘着细雪,在孟舒禾的肩胛上浅浅落下一层白如柳絮的细雪,她小巧白皙鼻尖冻得通红,形容狼狈,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超跑里的时珩。
时珩单手支着下巴,眸子中却盛满玩世不恭的兴味,满是戏谑地望着面前的孟舒禾。
“彻底分手了?”
他勾了勾唇,嗓音压得很低,似乎对孟舒禾的遭遇格外愉悦。
“孟舒禾,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孟舒禾看着他,淡声道:“你赢了。”
“还有。”孟舒禾顿了顿,“对不起。”
时珩嗤笑一声:“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
他扬了扬下颔,示意孟舒禾:“上车。”
孟舒禾开车门上车,脸庞上的神色沉静如初,她只是问:“那段录音,你是怎么弄到的?”
时珩“啊”了声,目视前方:“你还记得高二的同桌吗?就是在奶茶店打工那个,是她给我的。”
“她当时不经意听到这段对话,被岑游他们发现了,为了自保,她才主动调离位置,选择不继续和你当同桌。”
孟舒禾听到这番话,久久都没有出声。
安静沉默的氛围在车内慢慢蔓延,空气好像变得凝滞,不再流动。
前面是红灯,时珩终于分出注意力看向一侧的孟舒禾,却见她只是静静地垂着眼眸,一言不发,双手紧紧握着手机,纤长指节用力得泛白,彰显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时珩只觉得暖气开得有点高,他忍不住抬手拉了拉卫衣领子,终于有些烦躁:“孟舒禾,你要是实在难受,想哭就哭,不用忍着。”
一句话也不说,不吵不闹,对时珩来说,更像是钝刀子割肉,让人觉得不上不下,让人难受。
但孟舒禾终于抬眼,她只是侧过头看向车窗外,语气淡淡:“我没事。”
时珩轻哂:“你确定你没事?我认识你十几年,孟舒禾,我比你想象中还要了解你。”
孟舒禾只是稍微动了动。
见孟舒禾不为所动,时珩再次出声:“你要是实在不想去吃饭,我找个借口,带你回家。”
这种饭局都是双方家长,彼此熟悉,说身体不适或者有事,自然就可以推掉,但孟舒禾这种乖乖女,是不会推拒这种都是长辈的饭局的,也没必要。
孟舒禾还是拒绝:“我真的没事。”
事到如今,时珩也彻底放弃了:“行,你说没事就是没事。”
车子缓缓开入柏悦的地下车库,两人下车,一路跟着引路的侍应生,轻车熟路进了包厢。
两家是这里的常客,也有专门保留的包厢,推门而入时,包厢顶部的水晶吊灯映出奢靡的格调。
两家的长辈早已到场,坐在偌大的圆桌前聊着工作,气氛熟稔融洽,听到门口的动静,众人纷纷望过来。
“书书珩珩来了。”
时珩已经迅速收起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变成一个举止沉稳的好孩子,一一和在场的人打招呼。
孟舒禾的脸上已经挂上恬静的微笑,也跟着逐一打招呼:“时叔叔,林阿姨。”
时珩的父亲时谦驰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久居公司高位,多少有点不怒自威的气场,见到孟舒禾,语气难得温和:“书书来了。”
孟舒禾再次看向一侧的继父和哥哥,叫了声:“叔叔,哥哥,妈妈。”
继父的气质和时珩父亲如出一辙,但更温和些,他闻言也是微微笑了笑,示意孟舒禾:“书书,坐。”
时珩的母亲林姿伸手拉过孟舒禾,很是热情,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怎么来得这么晚?是不是时珩故意偷懒了?”
林姿今天换了一袭深色旗袍,看起来就知道价格不菲,腕间的玉镯温润似水,轻轻擦过孟舒禾的手背,孟舒禾轻轻握住林姿的手,笑道:“是路上有点堵车。”
孟蓉接话道:“辛苦珩珩开车接书书过来了。”
时珩坐在一旁,给孟蓉倒水:“不辛苦。”
他们两人的位置一般安排在一起,孟舒禾和时珩两人对这种家宴饭局早已习以为常,两人游刃有余,吃饭期间,长辈偶尔问了几句学校的事,孟舒禾一一作答。
而时珩坐在时谦驰身边,认真专注听大人聊事情,因为他开始逐步接手接触家中的生意,偶尔也会接上几句话,顺手给林姿和孟蓉夹菜舀汤,一副家教优良的好孩子做派。
孟舒禾也跟着时珩一起,给长辈盛汤倒水,两人分工合作,配合默契,默不作声地帮忙。
林姿托腮看着两人,笑眯眯打趣道:“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干什么都有默契,哎,青梅竹马就是好,两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