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郦君玉两人再次见到孟鸢时,孟鸢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和昨日的那个小乞丐相比起来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啊,难怪那个钱老爷会对孟鸢你见色起意啊,你长得真好看!”没有心计的荣发脱口赞叹道。
虽是农家女孩,岁数小,容貌也还未长开,但此时已能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了,假以时日说不定就长成一个大美人了。
孟鸢被她夸得一羞,也没有多想这句话里面有没有歧义。
郦君玉却一本正经道:“诶,荣发不可这么说。”
“那个钱老爷对孟鸢见色起意,乃是他本性存恶引起,而非孟鸢美貌之故。你这样说,岂不是将原因推到孟鸢的身上,而掩盖了钱老爷的罪行?”
“是这样吗?那我下次不再这么夸人了。”荣发挠了挠头,难道自己夸人还夸错了?她头脑简单,想不明白其中的曲折,见孟鸢不介意的样子,她也就无所谓了。
“昨天匆匆忙忙,孟鸢都来不及郑重感谢公子对孟鸢的救命之恩,今日在此,左右都没有其他人,正好请公子受孟鸢一响头!”孟鸢正着神色,说罢就要跪下来给郦君玉行大礼。
郦君玉忙出手扶住了她,道:“我不是都说过了,以后就没有救命之恩了,你我平常相待,不要去想什么报恩之事。”
孟鸢欲言又止。
郦君玉怕她钻牛角尖,岔开话题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都快去收拾东西吧,我们一会就应该跟随康老爷出发了。”
似乎为了印证这句话,门外恰巧响起敲门声,是康信仁的仆人来提醒他们该动身了。
三人都没有什么行李,很快就下了楼。
在马车上,郦君玉一直在闭目思忖着接下来的打算。现在她身边不止有荣发,还多了一个孟鸢,也就证明了这一世与上一世已迥然不同。
不知道皇甫少华眼下在哪里,接下来的事会不会也发生改变,她拿不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再次睁开眼睛,她看见身边的荣发昏昏欲睡,而坐在对面的孟鸢则一直有意无意将目光瞥到她身上来。
想她脸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郦君玉不禁疑惑地问道:“孟鸢你在看什么?”
孟鸢没想到自己的行迹会被发现,顿时尴尬的脸一红,支支吾吾道:“孟鸢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公子身为一个男子,怎么也能长得这么好看……”孟鸢说完这句话,恨不得就在马车上找条缝将自己埋进去。
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她确实没有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男子,干净、白皙、眸子亮亮的,简直要比那庙里的观音像还要美上几分。
郦君玉哑然失笑:“皮相都是父母给的,生来如此,有何办法?”
“那公子的父母也一定长得很好吧?”孟鸢无心说道。
一提到父母,郦君玉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消退了下去。上辈子他们就不理解自己,不仅和皇甫少华一起拆穿她的身份,还在朝堂上公然指责自己不认父不认母,这辈子她该以什么样的面目来面对他们呢?
“也都是普通人。”郦君玉平静说道。
孟鸢虽然不知道郦君玉的家事,但也注意到了郦君玉变化的态度,不敢多问,噤了声。
马车内安静了下来,两人这样面对面干坐着,多少有些尴尬,于是郦君玉主动问了起来:“孟鸢你从前在家里可有读过什么书。”
既然决定将对方带在身边,不管是出于谨慎,还是其他原因,她以为自己都应该对孟鸢多了解一些。
“没有读过……”孟鸢先是摇摇头,又是更加激烈的摇了一阵头:“不,我识过一些字。”
“是村里的一个老夫子教我的。他还说过我学得很快,是个好学生,只可惜是个女娃娃,不能跟着我的哥哥一起上学……”
郦君玉听出了她言语里的遗憾,道:“你如果愿意学的话,以后我也可以教你。”
“真的吗?”孟鸢眼睛一亮。
得到郦君玉肯定的回答后,孟鸢立马将她的这句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这时睡得东倒西歪的荣发终于扛不住力,将头靠在了郦君玉的肩膀上。
孟鸢以为公子会将他推开,因为过去在钱家的时候,奴仆是不能太靠近主人的,没想到公子不仅没有把荣发推开,反而换了个坐姿,让荣发睡得更加舒服一点。
孟鸢的心里冒出一个声音来,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公子应该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吧,自己没有跟随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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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又赶了五六天的路程,终于到了湖广府康家。
康家果然是高门大户,众人一下车,就看到十几个长工小厮跪在车前迎接康老爷。
康信仁抬手让他们起身,问道:“老夫出门这么久,不知今年的收成如何?”
“今年的雨季漫长,稻田中青苗都喝饱了雨水,收获定比往年来的多。”众人齐声贺道。
康信仁闻言大笑道:“好,好,好。”说罢就带着郦君玉三人走进大门,这时候从里面迎出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迎接康老爷道:“哎呀,岳父您回来了,小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