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太好了!”
宋观岚兴高采烈跟在崔嘉宜旁边进了国子监。
有崔嘉宜在旁边,她就不怕闯祸了。
国子监的教书先生曾是陛下在东宫时的太傅,如今年纪大了,严厉气质不改。宋观岚和崔嘉宜刚进去,先听他立了半个时辰的规矩。
“不得打斗,和睦共处,勤学善思……就是这些,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多谢先生。”崔嘉宜道。
宋观岚照葫芦画瓢抱手行礼,跟着道谢。
先生瞟了宋观岚一眼,转头进去,两人也跟着落座。
今日本是学堂休息的时候,但因为两人新来,教书先生多开了一天,教她们认识国子监。
半天过去,宋观岚终于解放,可以回家了。崔嘉宜则留在学堂收拾自己带来的书本,两人在国子监门口道别。
“玲琅,你看!”刚出国子监的门,宋观岚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竹蜻蜓。
“小姐!您什么时候买的!”玲琅惊喜道。
“这不是买的,是我刚刚在里面无聊做的。”宋观岚一边说,一边递给玲琅,“你玩玩。”
玲琅左右扫了一眼,国子监偏远,离各宫远,冲撞不了贵人。
她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有了新鲜玩意,很快就和宋观岚你一下我一下玩了起来。
两人沿着长长的巷道一路玩下去,直到宋观岚用力一转,竹蜻蜓飞过那边的矮墙,落到宫里去了。
玲琅这才猛然回神,吓出了一身冷汗。
宋观岚浑然不觉,甚至准备拿回来。
“小姐,我们走吧,碰见贵人就不好了。”玲琅劝她。
“没关系。”宋观岚拂开玲琅的手,“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哪位贵人会住在这么偏的地方,你帮我望风,我拿了就回来。”
玲琅还想再拦,可宋观岚已经双手撑墙要翻过去了。
玲琅只得伸手在下面护着,一边回头小心周围。
宋观岚得益于从前翻墙溜回大学宿舍的经验,很快就翻过了宫墙,只是落地时不小心,一个没踩稳就摔在了地上。
“嘶——”宋观岚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捂着腰磕磕绊绊站起来,听见外面玲琅着急问:“小姐怎么了?”
“没事。”宋观岚小声安抚她,一边放轻脚步找竹蜻蜓。
她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想留下什么把柄。找到东西,她就马上出去。
这里应当是后院,不大,除了两边的花草树木,只有中间一方小小的石桌。
宋观岚一眼看见石凳下躺着的竹蜻蜓,她蹲下去拿,起身时正好撞石桌,撞得她头晕眼花。
起身一瞬间,宋观岚忽然看见院子的垂花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位拿着书卷的少年。
这人高自己一个头,衣着淡色,长发挽起,只在挺拔的背后露出一点发尾。
宋观岚盯着他的面容发呆,直到少年出声:“姑娘?”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的东西不小心掉了过来,我现在就走。”宋观岚连连拱手作揖,一边往围墙挪去。
少年弯唇一笑,侧身让开门:“翻墙危险,姑娘从正门走吧。”
宋观岚满脑子都是面前少年谦和温润的脸庞,此时自然是他说什么就做什么。
玲琅在外面听到动静,也赶到正门迎接。看见少年模样的时候,表情微僵:“多谢公子。”
宋观岚跟着道谢,掉头准备逃走时,少年复又出声:“姑娘,您的帕子掉了。”
宋观岚心里咯噔一下,那帕子上,明明白白绣着“宋”自纹样。
玲琅低头弯腰接过少年手中的帕子,飞快塞进袖中藏好了。
“姑娘是来国子监吗?”
这下宋观岚想着急走也走不了了。
“是。”宋观岚作出在府里常教学的淑女模样,“公子好眼力。”
少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也是国子监的学生。”
宋观岚惊讶地抬头,看见少年笑脸盈盈地注视自己:“我叫柏里,日后请姑娘多担待。”
皇族姓堂溪,沾亲带故的贵戚中也没有姓柏的,这位柏公子,看上去并不像皇室中人,不过既然住在宫里,又能入国子监学习,想必是位贵人了。
宋观岚朝他行礼:“今日多有叨扰柏公子,小女家中还有事,先走一步。”
柏里刚要开口,面前的两位姑娘就低着头小跑离开。
他看着那身着鹅黄小袄,脚步飞快的少女,嘴角渐渐浮现笑意。
回去路上,宋观岚依然惊魂未定。她担心自己是撞见了什么皇室秘辛,过不了多久,皇帝砍头的诏书就要传下来了。
“姑娘别担心,柏公子是柏将军的独子,柏将军驻守西北,已多年未归。”玲琅向宋观岚解释。
多年未归,独子在京。
宋观岚心里一琢磨,柏里岂不是作为质子被锁在京城?
宋观岚想起那人春风拂面的温柔感觉,心里不禁叹息。
“对了,柏姓在京城似乎不多。”宋观岚问。
玲琅忽然压低了声音:“小姐,这话以后您可不能在外问,柏将军是先皇大败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