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身,不多言语,坐上车驾离去。
陆纳亦唤仆收拾,今日虽不能与号称围棋第一一争高下,意外巧遇位闺中女子能与自己不相上下,也算有所收获。
在佩玖收棋前,袁延之眼尖飞快扫了眼两盘棋局,啧啧称妙,目光不舍地从那清瘦如秀竹的背影移开,策马去追郁闷的好友。
踩着门禁时间,几人回到城中。
晚间赵令仪卧在眠床上一阵猛咳,手里还握着一卷竹简,盘形铁座灯照耀下,脸涨得紫红。
佩玖将一只铫子放在炉火上炖药,侧视赵令仪露在被褥外瘦削的肩,“女郎今天就不该坐在亭里几个时辰,闹了风寒。不过,女郎棋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她思索了半个时辰,实在不知自家女郎围棋是怎么赢的,明明前几日还是两位公子手下败将,而两位公子也常输给他们的好友。
“其实白日我并未参与对弈,”瞥见佩玖不解地皱着眉,赵令仪笑道:“我心底有数比不过他二人,他二人背对而坐,又无旁观者,谁能发现这两盘棋一样。而两盘棋我各执黑白子,只需记下两人棋子落在何处,将诸葛恬的黑子一分不差来对付陆祖言,反之亦然,这样一来就是他们在对弈。”
“难怪女郎要同时与两人对弈呢。”佩玖慢慢捋清,对赵令仪又是佩服。
两人对话落入荀氏耳里,只剩赵令仪在风里吹了几个时辰。知这两人今日疯玩,唠叨道:“明知身弱,还不多加注意。佩玖你也是的,女郎年龄小不懂事,你也跟着瞎胡闹。”
赵令仪每年换季她都高烧不断,害得荀氏佩玖还有兄弟担心。
“阿母,我知道错了。”她话说一半,又咳起来,荀氏做母亲哪舍怪罪,不过嘴上聒噪,忙给她递来手炉。
门吱呀一声推进,进来一个高鼻深目少年,“我听仆从说予安病了,过来看看。”
“阿兄!”赵令仪眉梢一扬,身子从床上探了出来。
赵绍瞧见床头放着散开的竹简,先是轻叹一声,似悲似喜道:“病中仍刻苦研读,予安若是个男儿郎,定能使一隅安居乐业。”
“令仪为父兄出谋划策,一样可以。”她伸长纤细脖颈,像只憨态可掬的鹅,逗得佩玖和赵绍笑合不拢嘴。
“眼下情况不容乐观。”赵绍收起笑脸,正襟危坐,“今日,诸葛司马邀江左名声卓越的陆士瑶到家中品酪,我与父亲同在,诸葛司马请婚陆氏,你们猜,这事成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