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今年初春时,从你家买的。今个要么退钱,要么我坐在这儿等,一有顾客上门,我就开腔搅和。丫头,两三块钱,换个清净,很划得来的” 说完,看向沈青。 他断定对方是来买花的,便打起了‘搅黄一单生意,给店老板施压’的主意。 “小伙,这家店不厚道,买花时说养不好包退,真拉过来退,嘚,店家死不认账。听叔一句劝,想买花,甭来她家,去玉城或隔壁镇看看吧。” 沈青:…… 你傻还是我傻? 又不是刚来,你不讲理的讹人话术,和心虚的搂枯叶行为,我可全程目睹了。 季雪眸子发冷,店主在场,都敢挑拨? 沈青没搭理男子,反而凝视起美人蕉,他感知到花盆正中央,有一簇夹灰点的绿团。 神奇的是,除此之外,盆内还散布着十二个绿团,很小,每个约有花生米大,但绿得很浓厚。 花盆内还有别的植物?!! 至于是什么,得敲碎花盆把它挖出来,才能知道。 沈青停车上前,绕着美人蕉走了一圈。 “花叶蔫吧,根茎发腐,病得太严重了,救活的几率只有两成,不救半个月内,必定全簇烂根而死。 杆上还有老多花苞,就这么放任它病死,太可惜了,我蛮喜欢美人蕉的,大叔,我出1块5,把花卖给我呗。” “你要买它?” 葛大仓倍感震惊,谁买花挑病株买呐? 不过,他不介意讹钱变卖货。 “1块5太低了,再往上提一提,2块钱,怎么样?” 沈青手背在身后,并轻微摆动着,季雪心神领会,猜测那盆美人蕉另有猫腻。 “花,不是在我家买的,自然不给退,甭以为搂净枯叶,就没法断定它的年龄了。 我卖的是新根美人蕉,一盆只有3~4个茎株,你都蔓延成一大簇了,明理人一看就知是老根,即便闹到西边的派出所,我也是不怕的。 小伙,买病株多没劲啊,瞧,棚下面南边那一小片,摆的全是美人蕉。 1块5一盆,拎回家栽上,还不用操心它会病死,多划得来呐。” 沈青循声望去,宽厚的叶片,艳丽的花儿,在微风的吹拂下,像妩媚的舞者一样摇曳生姿着。 “喔,真好看。” 沈青佯装惊艳,紧接着垂眸皱眉,似乎在纠结。 葛大仓见到手的单子要跑,立马急了。 “小伙,她那一盆只有几株,我这一盆一大簇啊,看在你诚心想要的份上,1块5拿走吧。” “行吧,谁叫它量多呢。” 沈青不舍的看了看竹棚南边,掏出了1块5毛钱,向前一递,又赶在男子捏到钞票前,猛的把手收回来。 “喂,你不会反悔吧?!花,要是被我救活了,你该不会觉得自己吃亏,跑到我家去闹吧?” 葛大仓眼睛紧盯着钞票,“说笑了不是,我又不知道你叫啥住在哪里,怎么可能上门找茬。这样吧,我发誓,如果我反悔,就叫我一辈子抱不上孙子。” “行吧,信你一回。” 葛大仓的话,自然不可信,沈青那样说,是在提醒对方,银钱两讫后,双方中仍有人,有反悔的可能性。 这不,葛大仓收了钱,就骑上三轮车,一溜烟没影了,生怕对方会反悔。 季雪望着男子离去的方向,“大傻子,宝石当石头卖了,都不知道。” “宝石?” 季雪上前粲然一笑,霎时,一缕香气袭来,非浓烈的勾兑香水味,而是淡淡的月季花香。 “我认识的沈青,可不是会吃亏的主,美人蕉虽然好看,却不像春兰那么稀有,要没有别的猫腻,你会花钱买病花,对不对?” “洞察力很强嘛!你家有锤子和凿子吗?” “有,我给你拿去。”季雪转身进店,打开了木箱子,拿回了两样工具,“喏,给。” 沈青接过工具,蹲在花盆前忙活。 一手握紧凿子,让凿刃垂直卡进花盆裂缝,一手拿锤,重重锤打凿子,使得裂缝变长变宽。 美人蕉高约1米6,花盆大如莲花缸,自行车驼不了,回家后,换辆板车再来拉货,又太费时间了。 沈青综合考虑,就地敲碎花盆,刨土挖出植株,盆和土不要了,载着植株回去,才是最优的选择。 哐当--- 在一阵锤打声中,花盆裂成无数或大或小的碎块,仅靠陶壁和土的一丢丢粘性,维持着上宽下窄的形状。 轻轻一掰,碎块就剥落下来了,全部掰完,得到一大团土块。 沈青寻几根树枝,一点点刨开土块,刨掉一瓷碗量的土壤时,树枝碰到一个硬家伙,其裸露出来的一角,是赤黄色的,布有一条环线,他便舍掉树枝,用手去挖。 须臾,挖出一个赤黄色的、类椭圆形,还和生姜一样布满环棱的家伙。 “天麻?”一旁的季雪,捂嘴惊呼。 沈青放下那个家伙,边继续挖土边问道:“你认识它?” “嗯,天麻是一种中药材,有息风止痉、平抑肝阳、通络止痛之效,鲜货6块钱一斤,干货20块钱一斤。 之前,我爸膝盖疼,我妈胸闷心慌,吃了好多药都不见好。 后来,经人介绍,跑隔壁县某个村子,找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赤脚医生。 那人把把脉,问问病症,看看之前喝的药方,说了句‘把药停了,多吃点天麻粉鸡蛋羹’,就让我们走了。 还真别说,回家吃了一个月,就见效了,我妈胸不闷、心不慌了,我爸疼痛减了大半,而且,不是一直疼了,下雨下雪或着着凉风了,才会疼。” 此刻,凝结的大土团,已变成稀松的泥土堆,边上躺着一大簇露根美人蕉,和12个天麻,沈青用手掂量一下,3~4个天麻就足有一斤重了。 啧,那男的要是知道自己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白送人十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