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你就待在这里别乱走,就当静养了。”
对方沉默了会,他的脸色变了又变,但文韫在他后面没有看见,只听见他最后生硬地对她说了句多谢。
她低头在解纱布:“哦,不用谢。应该是我多谢你,虽然是没人给你治,你才让我治,以前给人治病的还是在梦里。”
谢景云:“……”
她叹了口气,又道:“要是我师父现在在这里就好了。就你身上这些伤,他闭着眼就能给你医好。哦,对了,你这眼睛……你是从小就失了明吗?”
谢景云道:“不是。”
他现还能记得的是,他被人追杀至崖边,敌不寡众中了一箭,坠了崖,然后落进河里。他强撑着爬上了岸不知道走了多久,再然后就是听见谁在他耳边神神叨叨说着话,而睁开眼时便发现自己看不见了。
但文韫却忽然想到他方才徒手拔箭的场景:“你这眼睛看起来可不像是刚瞎的。”
纱布裹到他后背的伤,文韫的指腹无意触到他后背的鞭痕。
“你有爹娘吗。”他忽然问道。
“啊?”
对方说话总是忽然牛头不对马嘴,文韫时常难以跟上他的脑回路。
“这一路只听你说起过你师父,你没有爹娘吗。”
“……”
“哈?你这叫什么话?”
“谁没有爹娘!”
这人说话为什么总是这么冒昧?
文韫手上打结的力道有意重了些,谢景云疼得倒吸了口冷气。
“我爹娘在三年前走了,临终前便将我托付给了我师父。我师父常年隐居山林,医术了得,偶尔出山为世人问诊,我就在旁边给他打点儿杂……好了。”
“唉,等等!”谢景云要转却又文韫掰了回去。她对照着医书反复看了又看自己打完的结,最后自我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行了,你转过来吧。”
谢景云:“……”
文韫又端起方才放在台上的药碗递给他没好气道:“你赶紧把这个喝了,都快凉了。”
谢景云接过,沉默了会他忽然低声说道:“抱歉。”
文韫收起了药炉没抬头道:“没事。我爹娘是生了重病走的,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救你吗,我不能接受再有人在我眼前那么痛苦地死去,我却无能为力。”
而尘埃落定,文韫终于忍不住了,她转身扶着墙就开始呕吐。她吐得厉害,似要将胃里的胆汁也要吐了出来。
谢景云安静地将喝完的药碗搁在台上,就这么听着前面她的动静,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