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3 / 3)

聆月不说话,抿唇笑了笑,那笑却带着点求和的意味,“是。女郎宽宏大度,但求女郎通融。”

李妘的怒火被软绵绵地挡了回来,她愣了愣,表情有些茫然,她的贴身婢女生怕旧事重演,附耳提点她,句句见血。她的怒气一下被激起来,想起姜聆月先前的假意示好、想起她中选时的恨与妒,越发觉得她心机深重,狠狠道:“好哇!既是求人,必得有求人的态度!就着水磨石阶,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放你过门!”

应如许再是急于献媚,也被这话激得胳膊肘拐了回来,他虚岁将满十五,比李妘还不会做戏,气极了直接拿牙花子嗞她:“你这泼皮!和我阿姊说什么呢!”

李妘最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一听这话,浑身的毛发都竖了上去,抽出腰间错金鞭,对着应如许脚下就是一鞭,吓得应如许一个趔趄,差点栽倒,他偏不服气,抓着李妘的披帛向下扯,两个人就势厮打起来,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姜聆月扶了扶额,简直怀疑自己身在梦中,一面吩咐祝衡上前阻拦,一面掏出怀揣间的顺气丸送入口中。

好容易静下心来,远远的,就见先前送她出宫的圆脸内使捧着一叠绢黄的敕旨,领着浩浩荡荡的仪仗向她行来。

内使面上喜气盈盈的笑,教姜聆月脑中的警钟大作。

直到所有人俯跪下去,她被留在人群前端,内使尖利的声音近在耳边,如同一柄小刀,揦得她头痛欲裂,只听得一串断断续续的册词。

“……花朝节至,昔博陵大族姜氏、尔鸿胪寺寺丞姜籍姊妹,辅国之门,清白流庆,性与贤明,不违雅志……宜度为花朝节圣使,卯月中,魏王寰携之祭祀春神,择日入闱……”(1)

花朝节?祭春神?

这几个字砸下来,姜聆月顿觉蒙头转向,只勉力镇静下来,分析个中深意。这旨意着实是扑朔迷离,既让人觉得她对魏王妃位垂手可得,却不下断论,倒像将她架在波涛汹涌处,为人当长垛似的。

待内使袁客念完末尾的“符到奉行”四个字,将敕旨递到她手中,就见他拂尘一掸,向她比了个“请”的手势,“还请女郎赏脸,乘辇入宫。不日就是花朝节,陛下在禁中设了家宴,邀您同去。”

末了,他压低声道:“这也是殿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