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逐流时,“我想,我也不一样了。”
日出的光芒照耀整片海域,同时点亮他们的眼瞳。
“我也爱上你了。”莫霖声音很轻,却也很清晰,“在不自知时,不可逃避的与你有了同样的情感。”
姜远慕喉头一紧,只定定的注视着莫霖,一时间没说一个字。
莫霖定了定神,继续道:“基于我们过去的相处,我们俩的情感是否对我们的关系有益,我并不能在此刻判断,我想我们需要找时间……”
“莫霖。”姜远慕打断她,“屏住呼吸。”
莫霖不解,但还是下意识的照做了,而就在她屏住气的这一刻,姜远慕将她拉了过去,他捧住她的脸,随后在她唇上重重一吻。
海水的咸涩好像眼泪,但在这吻里却甜似蜜糖。
他们身体短暂的下坠,于片刻的失重后,又重新被这诞生万物的摇篮托举,他们就在静谧与宏大间相吻。
轻微的窒息,令人眩晕的失重,到最后是浮上海面时,仿佛救赎一般的一口呼吸。
呼吸间,他们依偎着彼此,在广袤的大海之中,以彼此为浮木。
婚姻如行船,而爱情……好像是两个人的坠海。
是两个独立的人在巨大洪流之中的微末相拥。
是没必要,是不理智,是过于靠近,却又无法抗拒……
对于姜远慕而言,爱情或许是一夕之间的开悟,而对于莫霖来说,爱情或许是接纳未知的勇气。
他们都不知它从何而来,却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被“打捞”上船后,两艘船上的人员有了一些细微的调动。
姜远慕和莫霖坐上了一艘船,程露露和何野换到了另一艘上。
从这以后,这一路的行程,不像度假,而像是在度蜜月。
他们四人偶尔聚在一起,海钓,数星,饮酒,大笑着说过去,又探讨着说未来。
五天四晚,当行程结束,回到岸上,纪鸣哭着脸来接他们,哀嚎时间真是太长了的同时,莫霖他们四人却都觉得,时间还是太短了。
短到不足以让他们把一生都聊完。
下了船,离开了大海也离开了大自然的节律,姜远慕和莫霖却并没有立马回到工作的节奏当中。
他们非常有默契的给自己多“批”了一天的假。
这一天,他们在自己的小屋内,那张熟悉的餐桌上,把他们五年前签的协议有一次拿了出来,摆到了台面之上。
莫霖带上了自己的无边框眼镜,拿出了自己的电脑,姜远慕也以同样的“礼仪”相待。
再看一遍,他们的婚姻合同,莫霖还是觉得这个合同签得很完美,事无巨细,一一对应着他们的生活,翻看这个合同,仿佛在翻看他们过去五年的“婚姻说明书”,“婚姻使用细则”。
完美,实在完美。
“如果要养小孩的话,我的这个房子会有些局促了。”
“嗯,正好我的那个房子可以满足需求。”
“我会按时支付你房租的,费用按市场价。”
“可以,房租直接汇入家庭基金账户。”
莫霖想了想也点点头:“嗯,也对,房租是我个人的钱,家庭基金账户是共有的钱。”
“嗯,以后养育孩子等共同家庭支出就可以从里面扣取,每个月我会定期定额再汇钱进去,以保证生活的共同开支。”
“这部分资金还是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对半吧。”
“我有不同的意见,介于生育的责任是我无法承担的,所以我应该在经济上多分担一些。注资的比例之后应由我七你三来分配。”
莫霖点点头,没有异议。
“那家庭基金的管理费我就不再额外支取了。关于合同时间你有异议吗?”莫霖指了指其中一条,“按照我之前所提的,我们的合同时间由五年改为了无限期,每年续签一次。双方每年均有一次机会,可在续签时间前提出解约意向。”
“有异议。”姜远慕道,“这个权利只赋予你就行了。”
莫霖一愣,有些意外的看向姜远慕。
姜远慕解释:“如上所说,根据生理特性,生育责任是我无法承担的,所以根据权利义务相等的原则,你理当在合同之中享有更多的权利,比如主动解约的权利。解约之后,我的那套房子会自动赠予你作为你的住所。当然,在你提出解约的时候,我也有争取缓和的权利。”
莫霖敲击键盘的手停了下来,她透眼镜看着姜远慕:“这对你来说或许并不是公平的条约。”
姜远慕笑了笑:“对你来说,你就可以每年都衡量一下我们感情量好坏,判断我们双方是否尽责,评选的标准可以年年都变,也可以不变,这会让你会更安心。”
莫霖听着这话有些耳熟,思索了片刻:“你请外援了?”
“问了一下程露露,你那天逃跑之后,出海之前都跟她说了些什么。这并不违规吧?”
“当然,这并不违规,谢谢你的细心,愿意了解我。以及……”莫霖望着姜远慕的眼睛,笑道,“当时和露露说的那些话,这两天我又带入了你,仔细思索了许久,我想,我们俩很难从惺惺相惜走到相看两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