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刃划过那人左臂,鲜血喷涌而出,那人握着断臂处的伤,惨叫着倒地翻滚挣扎。
“啊!”胆子稍小的几个年轻婢女当即吓的昏了过去。
谢清啼甩掉长刀上的血珠,却不收刀入鞘:“还有谁鞭打杖责过钰少爷,自己站出来可免受断臂之苦,否则……”
话未说完,便有八九个仆人跪地认错求饶,萧环钰只是个不足八岁的孩子,自己不在府中的这两年,居然遭受了这么多人的折磨。
谢清啼看了看黄豆芽般消瘦的萧环钰,心中愧疚的恨不得在自己身上落上几刀。
谢清啼看向跪在人群中的管家,道:“管家,你主管府中大小事务,必然知道他们将这些东西藏在那里,对吗?”
管家低着头,他虽不知谢清啼为何执着于要那些东西,但却知道被砍断胳膊那人所说不假。
数月前,那人和府中的下人赌输了钱,心情郁结之下便去喝酒,醉酒后遇到到厨房找吃食的萧环钰,他心中郁闷无处发泄,便将输钱的怨气发泄在了萧环钰的身上,那一天,他用鞭子将这个八岁的娃娃抽了个遍体鳞伤。
受了鞭伤的萧环钰几乎丧命,管家担心再不约束众人,这些人早晚要闯下大祸来。
于是自那日起,他便下了命令,严禁众人对萧环钰用鞭棍这些能伤到性命的刑罚。
那人自知闯祸,在管家那里领罚之后,又当着管家的面烧了用来惩治萧环钰的鞭子和长棍,以此表示自己不会再做鲁莽之事的决心。
如今马鞭和戒棍都已烧毁,他该如何回复谢清啼的话?
他不知谢清啼为何执着找那些东西,但知道如果如实告诉谢清啼,说那鞭棍已然烧毁,保不齐会触怒谢清啼。
管家抬手擦了擦额头大颗大颗滑下的汗水,哆嗦着说:“谢大人,那东西……那东西……”
谢清啼道:“你若愿意为了他藏着那些东西,那我便断了你的胳膊,让你能和他一起去就医治伤,成全你对他的仗义之心。”
“不不不……”管家连忙摇头。
谢清啼踩过吸饱了血的地面,在管家面前停下了脚步:“那就把东西交出来。”
管家看着他被血迹脏污了的黑色靴子,在几乎要吓破胆的恐惧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来,他忙回答道:“我……老奴只知道大概的位置,老奴这就去找那些东西。”
“好,我在这里等你,带他去给断臂止血,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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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过一劫的众人忙抬着已痛昏过去的断臂奴仆,跌滚打爬的退了下去,管家也两腿发软的离开了这里,他并不去那个被断臂的奴仆生前居住的地方翻找,而是直接去了马厩。
在马厩挑选了一根半新不旧的鞭子,管家又到守院放置家伙什的地方,取了一根守院们充当武器的长棍,然后带着马鞭和长棍去找谢清啼。
他回到前院时,谢清啼正在给萧环钰膝盖上的伤涂药。
看到萧环钰膝盖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管家可以料想谢清啼的怒火,他被可能要受到的责罚,吓的双腿发软。
他不敢靠谢清啼太近,在距谢清啼两步开外的地方跪下道:“谢大人,东西找到了。”
谢清啼回头看了看他手中托着的东西,却并没有责罚他:“东西放着,你退下吧。”
管家闻言,忙将东西放下,脚步如飞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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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啼为萧环钰涂抹的,正是此前楚安澜让内侍交给他的伤药。
伤药触及伤口很是疼痛,萧环钰痛到发抖,却咬紧牙关,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出。
谢清啼给萧环钰敷好伤口后,温和道:“你不要碰伤口,先让伤吸收药效,等我回来后再给你包扎。”
萧环钰虽然胆大,但终归是个孩子,方才血溅衣衫的场景,让他多少有些被吓到,萧环钰拉着他的衣袖:“谢叔叔,你要去哪里?”
谢清啼看出了他眼中的紧张,温柔道:“阿钰放心,我去安排一些事情,很快就回来。”
“嗯。”被谢清啼看穿了自己的胆小,萧环钰有些莫名的惭愧。
谢清啼离开后,他低头去看膝盖处的伤口,伤口处被涂抹了一层浅绿色的药膏,药膏刚触及伤口时的痛苦已经消散大半,现在剩下的,是淡淡的凉意,凉意缓解了伤口的痛楚,让他觉得好受许多。
萧环钰将裤腿向上挽了挽,不让粗糙的织物沾上伤口,然后乖乖的坐在原地,安静的等谢清啼回来。
几盏茶的功夫后,谢清啼提着一个长形的匣子走了过来。
“谢叔叔,这里面是什么?”萧环钰问。
谢清啼将匣子放在地上,上前为他包扎伤口:“是他们之前拿来打你的马鞭和棍子。”
这样近的距离,让萧环钰看到谢清啼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他抬袖为谢清啼擦汗:“谢叔叔,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我没事。”
萧环钰小心的为他擦干汗:“谢叔叔,那个人没有骗你,他们经常用来打我的鞭子和棍子真的已经烧掉了。”
谢清啼小心的给他包扎伤处的软布打好结:“嗯,我知道。”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