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补救的机会。
而如今都太晚了。
下朝之后,昌平帝就暗中传令蒲州附近的兵马,又将京卫军统领召来密谈,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让瑞王过去赈灾,只是想给长子一个历练的机会,其实对赈灾结果完全没报希望。
坤宁宫。
新鲜出炉的瑞王不知道父皇这么不看好自己,此时的他踌躇满志地向母后告别。
“母后放心,儿臣会照顾好自己的。”他劝慰着满心担忧的母亲。“有那么多医者跟着呢,儿臣已经长大了,知道轻重的。”
“是,我儿长大了。”
看着意气风发的儿子,皇后勉强露出了笑容。知道这是儿子入朝的第一个差事,即使内心担忧,她也没有打击孩子的积极性。转头换了话题,推了推桌案上的画卷,“来,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这是?”
瑞王进门就看到这堆卷轴了,对其中内容有所猜测,只是皇后不提,他就当看不见。如今皇后说起,他便拿起一张随手展开,看见里面的美人画像,神色有些忸怩,“母后,这事不急,等儿臣从蒲州回来再说。”
“也好。”皇后笑着看他,“那母后先帮你看着,等你回来再选。”
“好,劳烦母后了。”
第二日,赈灾的车队就要出发。
清晨,瑞王穿了一身轻便的劲装,长发在脑后整齐束起,他在父皇母后的注视下翻身上马,率领着蜿蜒数里的队伍向城外行去。
帝后两人站在宫门前,望着长子英姿勃发的身影逐渐远去。昌平帝回头,看见了皇后的满脸忧心。
“景桓是快成家的人了,不必太过担忧。”拍拍皇后的手,他轻声说道,“他早晚要经历这一遭的。”
“臣妾明白。”皇后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回宫。
另一边,出城之后,瑞王带队一路急行。越接近蒲州,路上的流民越多,停下找了几名流民询问,琢磨着流民的话语,他总觉得此次疫情不同寻常。
稍加思索,他找了一同前来的御史唐宾、绣衣卫副统领夏源,密谈片刻,三人就换了民间百姓衣物,又带上一队绣衣卫,离开车队低调先行。
到了蒲州府城外,一幕幕人间惨剧更加真实的展现在他们眼前,让初次接触民间的瑞王深受震撼,怒气盈胸。
“局势败坏至此,蒲州官员竟无一人救治民众,坐看百姓病饿致死,这便是我朝的朝廷命官?”
年轻的瑞王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当着众人的面,将马鞭重重一甩,厉声说道:“余文诗,我必亲杀之!”
怒气上头的他没注意到,身后一直沉默的御史唐宾闻声抬头,看他的视线意味不明。
“瑞王殿下。”沉默片刻,唐宾上前一步低声问他,“这里太危险了,我们不如先退回去,做好防疫再……”
“不急。”瑞王冷笑一声,转身向城郊看去,“左右这里早已荒无人烟,我们再去粮仓看看,本王倒想知道,他们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唐宾一惊,见瑞王已经上马远去,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到了粮仓,瑞王手持令牌径直闯入,试图阻拦的粮仓守备都被他身后的绣衣卫拦下,他一路走进,余光瞥见粮仓守卫的惊慌失措,心里发沉,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伸手推开了一处仓门。
然后全场寂静无声。
大楚承平数年,风调雨顺,蒲州作为全国的粮仓储备,这里本该堆积如山。
然而现在,仓里空空如也。地面上连一粒谷物残渣都没有,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干净的地方了。
汹涌怒火几乎将瑞王的理智燃烧殆尽,他面色铁青,猛然推开试图解释的粮仓守备,转身向下一处走去。
一连推开几处仓门,里面皆是一片空地。
“蒲州硕鼠,竟敢如此猖狂!”他气得握紧佩剑,几乎想将眼前这群人全部砍了。
正在这时,外面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几人匆忙闯进,领头一人看见瑞王,便抹了把头上汗水,朝他深深拜下。
“臣蒲州巡抚余文诗,拜见瑞王殿下。’
“原来你便是余文诗。”瑞王手里还握着佩剑,侧头打量他一眼,“余大人体态丰硕,不知贪食多少民脂民膏!”
“臣……”余文诗的话刚出口。就听呛的一声,瑞王含怒拔剑,在众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剑锋朝他当头劈去。
“瑞王不可!”
一旁肃立的唐宾离得最近,见状大惊,再也顾不得尊卑,急忙上前拉他,拽着瑞王衣袖一扯,利剑便擦着余文诗的肩部斩落,划破了宽大的官服袖袍。
”瑞、瑞王……“余文诗神色空白,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瑞王殿下容禀,臣……”
然而瑞王又一次打断了他。
”不必多说。“低头将佩剑归鞘,瑞王神色冷淡,看他的眼神如同一个死人,“有什么话,留着进京受审时再说吧。”
“……是。”余文诗更加难堪,看着瑞王绕开自己,径直离去,不经意地抬头与唐宾对视一眼。
唐宾冲他摇了摇头。
当日,瑞王领着赈灾队伍到达蒲州,命人划分疫区,发放防疫药物,举行驱疫仪式,沿街熏艾,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