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猪肉(11)(3 / 10)

容。

一共九位妇女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

她们很乖,比打残了的狗还要听话,个个缩在角落里。

妇女们赤身裸体,以前都受过伤,密密麻麻的疤痕扒着皮肤。

妇女们的双目被刀子剜过,愈合后只剩下凹陷进去的眼眶和揪起的疙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妇女们的脖子上拴着铁链,有些距离都不足一米。

本应该疯疯癫癫,吵吵嚷嚷,却出乎意料的安静。

有光时,一张张面如槁木的脸扬起,跟随煤油灯晃动。

“胭脂姐姐,她们常年以往被关在这里,听力已经蜕化了。”

“……”

“地上的血、碎肉末和脂肪没有完全消失,几位妇女身上还能看到伤口,的确在慢慢修复中。司斯这点倒没骗我们,村民吃猪肉,她们吃自己。”

胭脂握住步茸的手,用力攥:“危险时刻,妹妹选了我啊,没选同桌~”

步茸:……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行。

傅意对于步茸的选择无所谓,脸上依旧挂着标准的微笑,他开口:“你们该下去了,妇女不吃猪肉,至少比老金安全。”

步茸深深的看了眼背靠墙的少年,他目光一直注视着外面,很难收回来。

厨房和前院有段距离,但离主屋很近,桌上的两碗猪肉弄得他饥肠辘辘,即便是吃了肘子也不顶用。

步茸拉开书包,拿出一包便携式湿巾放在灶台边,用手戳了戳包装。

傅意背脊一僵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妹妹,底下更黑,小心点。”胭脂举起煤油灯,看到她摇摇晃晃悬挂着,立刻往前几步,“别松手啊,我过来扶你。”

步茸像个糯米团子,紧张时脸蛋粉扑扑,就跟咬了半口的夹心雪媚娘差不多,这个高度确实很有难度,即便整个身子都下去,脚离地面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胭脂弯腰,以自己的背脊做平面,声音温和:“大胆踩就行。”

步茸手上快没力气了,慌着张脸:“你抱我!姐姐的腰经不起折腾。”

胭脂伸出手,却有些犹豫地缩回去:“这样不稳。”

“没事没事。”步茸语气加快,“信我。”

胭脂仰头,把煤油灯放在地面,张开双臂——

步茸松了口气,手都有些发抖了,她直直往下落,被人环腰牢牢接住。

胭脂瘦高偏白,没想到还挺有力气,估计是走南闯北多了,在文弱外表下有副健美的体格。

“谢谢姐姐。”不管在什么时候,步茸都是个有礼貌的小姑娘。

煤油灯照着两壁,土墙上全是一道道血印抓痕,越往里面走味道越重。

其实幽静之处没有声音,又很黑,会产生异端恐惧,时时刻刻都觉得有鬼有脏东西。

胭脂深呼吸,想要寻求慰藉:“妹妹,你和你朋友是因为什么才来山隐村的?”

步茸:“治病。”

“很难痊愈的症状么?”胭脂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老天爷给他们打开一扇门,就会关上一面窗,尤其妹妹还是超感官知觉能力者,之前看过新闻报道,成为天才的副作用会面临独处的寂寞从而导致无法合群的孤独以及精神方面的压力,她……应该也是这样吧。

步茸想了想:“在外面的世界,我会动不动晕倒,然后身体不受控制导致每次都在死亡边缘徘徊,更没有办法在太阳下生活,但凡跟我亲近些的人,最终都会走向‘杀掉我’的结局。”

“傅意和沈邵言他俩……”

“应该吧,至少傅意受到我影响变得不太正常了,我们过来就是为了治病,治好病就能去上大学了!”

胭脂叹气:“昔日朋友把刀尖对向自己,这种接近背叛的绝望,还不如从未拥有过。”

步茸笑出声:“那多无聊多崩溃啊,太安静的生活会乏味,想热闹些呢,哪怕刀尖对准我也可以接受。”

“即便病没有治好……”

“嗯!活一天是一天呗,而且就算治不好,傅意去外地上大学也不会再见面了。”步茸蹭蹭鼻尖,突然沉默,呢喃着,“当然,还是希望能治好,我交个朋友挺难。”

她隐去后半句。

胭脂明白步茸的担心,外来人里只有傅意吃过‘肉’。

治不好的话,就要永远留在山隐村了。

……即便侥幸出去了也会上瘾。

听步茸说,傅意是雅贡市的理科状元,考到了最好的大学,这样一个冉冉之星未来会因为吃生肉、杀人、危害社会落得关到精神病院的下场,恐怕更唏嘘、意难平。

“竟然还没有走到头,难不成老金把院子底部给掏空了?”

“做坏事肯定神不知鬼不觉,越少人知道越好。”步茸言简意赅。

借着光,这里跟刚进来的窄道相比,地面干净许多,但是臭味却越来越浓。

“我感觉自己已经腌入味了,这得泡在粪坑多少年才能这样啊!”胭脂捂住口鼻,“要说有人藏在这里会不会太天方夜谭了……”

话音刚落。

拐角处一闪而过个人影。

紧接着铁链拖拽发出的沉闷声,断断续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