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宁眯眸细瞧,柳郎君确实是没中邪,也不受小鬼侵扰,而像是精神错乱。
柳娘子哭道:“晏郎……拜托了。”
苍宁歪着头,看晏长书。她余光瞥见屋宇内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一闪而过,但没看清楚。
晏长书给开了两副药,柳娘子亲自去拿,一路上,柳娘子似乎想要开心些,便说起她与晏长书儿时的回忆,越说苍宁越觉得心沉沉的,不爽极了。
什么白日里在学堂念书,又是关关雎鸠,君子淑女的,又是如圭如璋,又是与子同袍的。
什么夜里去钓鱼,结果掉进荷塘的。
回到医铺,柳娘子问道:“那位苍宁娘子呢?”
小鸟团子不过打了个转身,就从晏长书屋里走出来,明艳道:“在这儿呢。”
念安吓了一跳,晏长书转身去拿药,趁着没人,苍宁直接问道:“柳娘子欢喜晏郎?”
柳娘子定了定神,大方道:“是。苍宁娘子恐怕不知晓,我们柳家曾与晏家差点结缘。”
“哦。”
“苍宁娘子也欢喜晏郎么?”
“没有啊。”
苍宁抿唇,又说了一遍:“没有的事。他挺讨厌我的,我也不欢喜他。”
便在此时,晏长书从拐角处冷着脸转出来,苍宁张了张唇,见他对柳娘子扬起笑颜,暗道他应当是没听见。
可直到送走柳娘子,他都没有看她一眼。
“晏长书。”
她唤他。
“晏长书——”
她拉长的嗓音唤他。
他终于停下来,眼神如同冬月推冰,刺了她一下。
“不是唤我哥哥?”
“哥哥。”
她轻轻喊他:“你看看我,怎么治呢?”
怎么治呢?
晏长书也想知晓。
他应该也是病了,病得不清楚,违背了所有理智,才会在她缠上来的时候,推不开她。
怎么治呢?
白天是好哥哥,夜里是情哥哥。
她被媚/药弄昏了头,凑上来吻他,舌软而香,莹润的身躯散发着膏霜的香气。
他从来都是强忍着,只是任她用手。
但在暧昧的昏暗中,他却很喜欢听,白日里他讨厌的那声称呼。
他会逼她在饱食前,用柔媚婉转的声线,低哑地唤他。
哥哥。
晏哥哥。
晏郎,晏郎……啊呀……
牡丹乍破,春露潺潺。
她雪白的脚背绷着,在他脖颈上留下一个咬痕:“晏郎爱我呀……”
他虽不能纾解,但病态地觉得满足。
只消这一刻,他便觉得她是他的。
三更后,他出了一身的汗,先给她弄干净了,让她睡去,带着她的香气,坐在柜前读医书。
竟一字不能看。
念安夜里起来如厕,揉着眼睛问道:“晏大夫,你在解什么病理?”
“没什么。”他笑了笑。
解不出来。
他头一次,解不出来,也不想解出来。
他知晓自己又陷入了卑鄙的漩涡里。
行医之人,无药可医。